可我忽略了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人。
他有著更為不好的身世,就算有很多錢,可他終究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會遇到挫折,會有困難,隻是他從來都後悔說出來。
就好像現在,他帶著自責和對自己這份不負責任的離開痛苦的糾纏著自己,麵對著就要失去親人的這份難過,是我無法體會的。
我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瞧著他,突然有一種很想上前輕輕的抱著他,給他溫暖的衝動。
不禁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無奈的深吸一口氣。
這一夜,終究是無法入眠。
葉家的關係僵化之下,隻有短暫的相聚,卻是長久的搏鬥。當初葉非凡的爸爸去世,二叔和子清也沒有到場,估計現在二叔的生病也不會來看望了。
在外麵表現的關係很好一家人,其實背地裏已經腐爛變質,還不如陌生的街坊鄰裏。
從前關係還不錯的兩兄弟,也因為我的事情而鬧成了今天的樣子,我躺在床上一陣翻滾,一陣歎息,睡意全無的一整宿,在外麵輕手輕腳的聲音之下,我也跟著起身了。
子清應該睡的很晚,我估計也與我一樣是沒有睡著的。
我們很早去了醫院,醫生說恢複的很好,現在基本穩定,不過還沒有過觀察期,所以我和子清隻能在外麵遠遠的看著,互相安靜的坐了會兒就離開了。
這裏的醫院不死國內的醫院總是一大家子都圍坐在一起,安靜的這裏好像人來人往做事說話都很低聲,我們匆匆出來之後,才感覺身上的疲憊輕了不少。
子清要帶我去吃些東西,我摸了摸肚子,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說喜歡去吃中餐。
我們在市裏轉了好久才找到一個中餐館,裏麵人很多,很多中國人,進去後突然感覺就好像是坐在中國國內一樣的親切。我們選了一個比較偏僻的位子坐下。
席間。
子清看起來沒有什麼胃口,“多吃一些!”可他還是在不斷的給我夾菜。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放下碗筷,伸出手,輕輕握著他的手說,“子清,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的手微微蹙眉,“你別亂想,不要因為這件事左右你的想法,我家老頭子一直身體不好,跟你沒關係知道嗎?”
他始終能看透我的心,不過我還是要說,“子清,你先答應我,好不好?”
他的眉頭上印記很深,很是無奈的吐了口氣,放開我的手之後靠在了椅子背後,看著我的時候好像很難過,半晌才說,“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不能答應你,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做什麼。”
我笑笑,說道,“那你知道嗎?”
他毫不猶豫的說,“我當然知道,我喜歡你,喜歡了很長時間,不過我都藏在心裏,我對你是我發自內心,可不代表我這樣做你就一樣回應,喜歡一個人有很多種,或許你對我就隻是喜歡,不是愛,你對我哥才是愛,我不想你一時間衝動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子清一直活的比我明白,可我已經糊塗了很久了,我錯過了很多了。我不想再錯過一個又一個對我好的好人。
我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想哪怕我能做一點點我也願意,你不接受我跟你結婚我可以將孩子生下來,我知道,我私自,從前隻為葉非凡考慮,現在也隻為我自己考慮,可我想,不如就將孩子跟著你,至少這樣會給叔叔掙來家產。”
我想我的想法一定愚蠢透頂了,我這樣做再一次將我的孩子出賣了,一次又一次的做著交易,用錢做籌碼,不顧及我的孩子,我真是該死,可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想看著叔叔難過,或許這樣會叫他舒服一些,百年之後的叔叔離開也會給子清一筆很大數目的錢啊。
子清突然變了臉色,很是生氣的瞪著我。
我被他的目光瞪的有些心虛,默默的垂下頭不敢看他。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很久,跟著一個聲音傳來,我以為他生氣的走遠了呢,卻不想,他竟然做到了我身邊來。
我有些難過的吐了口氣,低聲說,“子清,對不起,我,我太自私了。”
他沒有吭聲,身上的怒火好像已經燒著了一樣,全都噴在我的身上,我默默的低著頭不吭聲。
“展心,之前是誰說不要拿孩子來做籌碼了?現在就反悔了嗎?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就愛上我,我不需要你這麼做知道嗎?錢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裏有很多,更何況我一直主張不想爭奪家業,就算給了我我也會捐贈出去,因為那些本就不是我自己雙手得來,尤其……”
頓了頓,他很痛苦的深吸一口氣,聲音變的沙啞了許多,很快的說,“曾經因為家產,奪走了我媽媽和一個幾歲的孩子的命,錢是萬惡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