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子之後,子清一直沒有說話,他安靜的穩穩的開著車子,到了之前我們去的醫院的地方的時候對我說,“真的想好啦?”
我輕輕點頭,毫不猶豫的推開車門下去。
子清也跟著我走了上來,默默的跟在我身後,我們一直沒有說話。
可是當我走到了醫院門口的時候他又問我,“子清,如果我想叫你留下這個孩子呢?”
她有些詫異回頭看著他,他一直躲閃著我的視線,我好奇的打量追問他,“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他輕輕搖頭,“沒有,我就是不想你後悔。”
我說,“我不會後悔的,孩子可以再有,但是一個不好的人生何必要選擇出生呢?!”
他先是很沉重的深吸一口氣,之後輕聲嗯了一聲,之後對我說,“就好吧,我們進去,我在外麵等你。”
我點點頭,推開做手術的地方的房門,才打開房門進去,就看到裏麵才上班的醫生穿上了白色的褂子出來,接過我手裏之前做過的檢查的報告單看了一下對我說,“去那邊躺著,你之前流過兩次了是嗎?”
我一一作答,還告訴了醫生我之前的生產時間。
醫生一麵詢問我身體狀況一麵開始套上手套,將一些工具端出來,我緊張的瞧著,躺在床上將雙腿岔開的時候聽到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此時,我兜裏麵的電話突然響了,我有些詫異的去看,關了之後繼續躺好,醫生一麵在做消毒一麵做著準備工作,可是電話依舊響個沒完,我這會兒低頭仔細一瞧,是叔叔的號碼。
本不想接,卻看到那邊接連幾條短信發了過來,我好奇的打開,是一張叔叔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我心頭一跳,跟著電話又打了過來,這個時候醫生已經叫我做準備開始了。
我緊張的說,“醫生,能叫我先接一個電話嗎?”
醫生點點頭,“接吧,做手術不急,都要想好,別到時候後悔。”
我恩了一聲,將電話接起來,那邊叔叔蒼老的聲音對我說,“展心啊,是叔叔。”
“叔叔,你進醫院了嗎?”
“嗬嗬,沒事,別告訴子清,我沒事,老毛病了,他在我這裏也住不踏實,我就叫他去找你了,你那邊需要人照顧,但是啊。叔叔不知道這一次進去之後出來還能不能出來了。”
什麼?
我緊張的坐直了身子,端著電話從床上跳了下來,因為穿的是裙子,一麵提著衣褲一麵對電話裏麵的叔叔擔憂的問,“叔叔,你說清楚,到底怎麼了,子清為什麼會不知道呢?”
“他不知道,走之前我就發現了不對了,我不想叫子清知道,你孩子從小沒娘,我知道他苦,愛一個人啊就是豁出命去愛,他愛你,叔叔知道,可是叔叔也知道你對他隻是普通的朋友心情,叔叔都理解。叔叔是老毛病了,前幾年因為老大哥的事情得了心髒病,嗬嗬,打壓了我們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沒能鬥得過他,不過他死在我前頭,咳咳,咳咳咳……”
叔叔在電話那邊劇烈的一陣咳嗽,我聽著心中一陣震顫,那種是帶著肺部和呼吸之內夾雜著粘稠的東西而費力的劇咳,他咳了很久,每一下都叫我心痛的抽在一起。
我顫抖著聲音說道,“叔叔,你緩一緩再說,不要急!”
良久,那邊才漸漸的平息下來,我好像聽到了叔叔在狠狠的吸氧的聲音,更加擔憂起來。
他對我說,“我心髒已經不成了,伴隨著很多年的肺部感染,這一把大年紀了真的怕進去了出不來,嗬嗬,子清那邊你要好好相處啊!”
“不,不,叔叔,子清就在外麵,我去告訴他,我跟他現在回去,你不要亂說話,你會沒事的。”
“嗬嗬,來不及了,我馬上動手術了,隻是在最後告訴你們,你就算是不喜歡子清也要好好的與他做朋友,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對你是真好!”
我不敢相信的慌忙搖頭,打開房門就跑了出去,子清看著我的樣子慌張的上前,一張臉嚇的慘白,“怎麼了,你哭什麼啊,是不是很痛?”
我緊張的對電話裏麵的叔叔說,“叔叔,你等我們,我們現在就過去。”
“不,展心,叔叔沒有別的願望,就是擔心子清,你要好好對他啊!”
電話那邊突然掛斷,我的淚水成線的落了下來。拉著子清慌張的往外麵走,一麵走一麵斷斷續續雨霧倫次的對他說,“叔叔病了,要手術,他說怕出不來了,我們過去,現在就過去。”
子清也被我的樣子嚇著了,一張臉慘白的如雪,拉著我一直不吭聲,我們急匆匆的趕過去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到了地方,頭一件事就是去醫院,可是醫院卻說還在動手術,昨天已經一次險情,差一點拔了氧氣管,現在穩定下來,還要進行第二次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