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奇道:“卻月陣不是劉裕用來對付北方騎兵的嗎?”
李定國笑道:“用兵不能刻板,雖然卻月陣的初衷是用來對抗北方的騎兵,但是一樣都是在灘頭設立陣地,兩頭抱河,以河岸為月弦。劉裕那時用的是大弩,我們現在有的火槍火炮威力遠勝大弩,而麵對的敵軍也不是鐵騎洪流,隻要運用正確,就算沒有水軍協助也一樣能成事。”
“炮營……準備!”。
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炮營陣前疾馳而過,一百二十名操炮手急步向前,將四十門十二磅炮推到陣前,火撚子的亮光閃過,四十支火把已經被引燃,隻等王樸一聲令下,操炮手就會毫不猶豫地用火把引燃炮膛上的引線。
“炮營……發炮!”
這一次,再沒有傳令兵從炮營陣前策馬疾馳而過,隻有守在炮車邊上的四十名小旗同時揮下了高舉的腰刀。炮手迅速以火把引燃了炮膛上的引線,然後疾步跑到十步開外,兩手捂耳蹲到了地上。
“呲呲呲……”引線冒著青煙迅速燃進了炮膛。
“轟轟轟……”。
四十門大炮幾乎同時咆哮起來,一團團耀眼地火球從炮口呼嘯而出,熟鐵炮球呼嘯著從炮膛中飛出。
如月江對岸的安南軍前鋒緊張地簇擁在一起,盡管河灘地麵上的土質相對鬆軟,炮彈跳彈的殺傷不會太大,隻要是及時的閃避開就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要躲過呼嘯而來的炮彈,真可以說是電光火石之間。
等明軍炮彈呼嘯聲靠近過來之後,這些安南軍士卒立刻是傻了眼,對方的炮居然能打這麼遠。在落點附近的人隻要是四散跑開場麵頓時是混亂了起來,眾人亂成一團,互相推擠。結果四十枚熟鐵炮球,沒有一枚落空,達到了最好的殺傷效果,血肉橫飛之後,就是淒厲的慘叫。
安南軍也有大炮,不過是仿自荷蘭的老式大炮,而且列在陣後,主要目的是用來在等明軍渡江時轟擊明軍所用。
李隕石大叫道:“快把大炮拉上來~快把大炮拉上來。”
安南軍炮兵在幾個荷蘭紅毛的呼呼喝喝下把六門老式大炮拖了上來,結果還沒有拉到陣地前沿,明軍的第二輪炮擊又開始了。和直接的殺傷比起來,四十門大炮同時開炮時那種地動山搖的恐怖景象對安南兵來說是更具震懾力,這些安南兵之中,有許多人在不久前還都是田裏的莊稼漢子,或者是平日虐慣了占城、真臘那些比他們還弱的兵,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連幾十裏外的地麵都沒去過。平日裏他們就知道種田、下崽,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可怕的鬼物?
轟轟轟。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又是一陣石破天驚的巨響。間隔不到片刻功夫,又是四十顆實心鐵彈挾帶著淒厲的呼嘯犁過安南兵密集的陣形,又是一片血肉橫飛、斷肢殘軀亂舞的可怕景象,安南兵再次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
一發炮彈落在李隕石馬前不遠處,飛濺的碎石和泥塊驚了李隕石的戰馬,戰馬嘶叫著揚起前蹄,將李隕石重重地甩了下來。
“他娘的!”李隕石倒是繼承了一些祖先李常傑的勇悍,他拍掉了身上的泥土,重新找了一匹戰馬騎上,大聲叫喊著指揮炮兵向明軍開炮還擊。
但是,安南軍的大炮射程不及明軍,而且明軍的機關銃部隊也在大炮的掩護下來到了河灘近處,開足馬力的十架機關銃將無數子彈傾斜到如月江的對岸,象打掃把一樣將敢於靠近的安南軍一片一片的掃到。於是,安南軍炮兵隻敢在遠處向明軍發炮,結果炮彈大部分都落在如月江裏。
這時的艾能奇已經脫掉了上衣,口銜一柄鋼刀正要下水和三千擅長水性的精兵一起用木筏渡江。見安南軍大炮的炮彈多落入水中,便對李定國說道:“二哥,敵軍大炮的炮彈多打入水中,這對我軍渡江不利啊!”
李定國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於是立刻命令炮兵進行延伸射擊,炮彈無情地落在安南軍的陣地上。荷蘭人指揮的安南軍炮兵被打得落花流水,僅有的幾門老式大炮也被擊毀。
“渡江。“艾能奇一聲令下,上百個木筏一起被推入水中,三千明軍奮力劃水向對岸遊去。由於明軍控製了河岸,艾能奇率領的前鋒很快就在上了如月江對岸,並且立刻將木牌豎起來作為拒馬。
“將北寇趕下河去。”李隕石指揮安南步兵向明軍剛剛建立的灘頭陣地發起猛攻,“隻要和北寇的步兵攪在一起,他們的大炮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