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雪如遭雷擊。
她記得這句話,司明遠問她這三年的事情時,她拒絕回答,就是用的這樣一句話。
她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司明遠將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記得如此分明。
遲南雪微微垂眸,啞聲道:“一會兒我勸他,謝謝你,木醫生。”
司明遠果然很快就醒來了,在心理醫生麵前,他似乎永遠都無法輕而易舉地敞開心扉。
遲南雪背對著他坐在那裏,安安靜靜地看著書。
司明遠輕咳一聲,道:“該回去了?”
“恩,”遲南雪看了司明遠一眼,笑了笑,忽然問道:“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相處怎麼樣?”
司明遠微微蹙眉,不知道遲南雪為什麼忽然問出這個問題來,他隻能順應著自己的想法說道:“我覺得還不錯。”
“我也覺得。”遲南雪認真地看向司明遠:“我之前的確是說過,隻有我一個人記得那段回憶,你用那樣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對我不公平,可是……現在我仔細想了想,其實沒有必要用多麼激進的手段促使你想起那些事情,我們明明有個更簡單的方式。”
司明遠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了過來。
“我可以一點點講給你聽。”遲南雪認真道:“我們還有很多很漫長的時間,隻要你想,我就可以一件件事地講給你聽。”
“南雪……”
“你聽我說。”遲南雪微微閉了閉眼,打斷了司明遠的話,她咬住下唇,眼淚迅速蓄滿了眼底,她卻隻是執拗地看過去:“你可能不懂,如果是保守治療,隻是和心理醫生談話,我自然不會阻攔,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是我經受不起任何衝擊了,所有的風險我都不想承擔,也不能讓你去冒險,你明白嗎?”
“司明遠,我們走到這裏有多難,你可能不知道,可是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看向司明遠,眼眶紅得厲害。
司明遠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遲南雪。
即使是在從前她拚命追逐著他的腳步,卻是永遠無望時,司明遠也不曾見過遲南雪哭成這樣。
在他麵前,遲南雪永遠都是萬般努力地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麵的。
可是現在,遲南雪幾乎是淚流滿麵。
司明遠的心髒不可自抑地痛了起來,他閉了閉眼,徑自伸手將遲南雪拉進懷裏,道:“別哭了。”
遲南雪抬眼看過去,淚眼婆娑中,司明遠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你放心,我沒打算去冒險。”
“你還喜歡我嗎?”遲南雪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她看向司明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一個怎樣的答案。
司明遠的沉默讓遲南雪度日如年,良久,司明遠方才道:“我從前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他的嗓音微微緊繃,低聲說了下去:“可是除了你,我沒有這樣想過要這樣保護一個人。”
遲南雪微微閉了閉眼,啞聲道:“足夠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你會喜歡上我的,像是曾經的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