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說:“能夠有你幫忙,我當然有辦法。隻是四叔一定不希望你參與這些事情,他日後若是知道,想必會怪我多事,你暫時不要告訴他。”
我知道他擔心什麼,想起趙睢對我的叮囑,當下決定將這件事隱瞞著趙睢,於是爽快應允道:“我不會告訴他的,不過你要答應我,決不能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他。”
朱瞻基似乎早有準備,說道:“太行論劍時是錦衣衛自作主張出現導致四叔失手,嘉峪關一事與白蓮教無關,我在青州成功擊敗過他們,你盡可放心,這一次我已經周密部署過,隻要知道白淩澈的聚集之地,我必定能夠將他擒獲。”
他的語氣雖然淡定,卻帶著自信和堅定,讓人覺得安全和可靠。
我依然心有餘悸,說道:“你能肯定,趙大哥他和我一起去彰德不會有危險嗎?”
朱瞻基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我以性命擔保,這件事決不會牽連四叔,你盡管放心。”
我心中釋然,向他點了點頭。
朱瞻基眸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才道:“這件事情若是辦成了,我一定盡力回報你。無論是什麼事,隻要你說出來,今生今世我必定竭盡所能為你做到。”他說完這句話迅速離開,身影消失在樹蔭之後。
我並沒有在意他的“承諾”,暗想道:“這件事是我心甘情願幫助你,你為了保住明朝的江山地位而對付白淩澈,我根本不想要你的回報。假如我們捉拿到白淩澈讓他見到朱棣,一家人和和氣氣談一談,既能保全白蓮教眾,又能消解他們之間昔日的仇恨,那就最好不過了。”
盡管如此,我暫時並沒有打算將這樁無意中得知的“秘密”告訴趙睢,趙睢或許永遠都不會想到,那麼痛恨朱棣、痛恨他的白蓮教主白淩澈,竟然會是他“早夭”的親哥哥。
當天夜晚,一輪明月懸空朗照香浮殿,數點流螢在花叢中上下翻飛,模糊的光線明明滅滅,晚風徐徐吹來,幽香沁人心脾,我看著夜空中的螢火蟲,情不自禁伸手試著去抓它們。
趙睢加快腳步走到我身邊,親昵問道:“在看什麼?”
我拍了拍手,向他說道:“抓螢火蟲啊!”
趙睢仰頭注視夜空,微笑道:“你喜歡它們嗎?我來給你抓!”
他從身旁的小內侍手中取過一柄折扇,持扇向那些螢火蟲撲去,我一陣眼花繚亂,隻見他的淡紫色身影不停在花叢中翻飛,一手握著紙扇,另一隻掌心舒展,那些小小的螢火蟲紛紛向他手中聚攏過去。
一名侍女急忙拿來一個半透明的白色薄紗袋,將趙睢掌心的流螢盡數套入其中,她收束好袋口後,將那個小沙袋輕輕遞給我,我看著掌心內那一袋閃閃爍爍的熒光球,開心不已,歡聲叫道:“真漂亮!”
趙睢湊近我身旁,輕輕攬住我的肩膀。
我將那袋螢火蟲舉起給他看,朦朧昏黃的光亮映照著他年輕俊朗的麵容,他紫眸中的溫柔深情讓我的心弦禁不住一陣微微顫動,我中指上那一顆閃亮的鑽戒“時空之淚”倏地散發出異常奪目的光芒,將我們都嚇了一大跳。
趙睢握住我的手指,仔細看了看那顆鑽戒,帶著疑惑問道:“這顆戒指從哪裏來的?”
穿越來到明朝以後,我小心翼翼地將這顆戒指珍藏起來,直到新婚之後才帶著幾分暗藏的甜蜜將這枚顧羿凡與林希的婚戒戴在手指上,趙睢前些天心事重重,加之他並不關心我的飾品,所以一直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我抽回手指,向他微笑道:“我從西洋帶來的!”
趙睢似乎有所感觸,說道:“看來西洋的戒指樣式都很類似,母妃也有一顆西洋鑽石戒指,和你這顆幾乎一模一樣,隻是略大一點點。”他將我的手放下,撫摸著我頸項懸掛的那塊小小玉佩,說道:“這麼戴著,倒是好看。”
我對著螢火微光欣賞玉佩上的花紋,向他甜甜微笑著說:“我看到它,就會想起我們剛剛在天池畔相遇的時候。”
他姿態閑適悠遊,走到寢殿內的長榻上斜斜躺下,帶著一絲笑意說:“也許是天意安排,我和黃儼那一天原本是去長白山西麵雪峰觀看雪景,走到半山腰山路塌陷才改道去了天池,剛好看到一個凍僵的小美人躺在雪地裏......”
我好奇追問道:“然後呢?”
趙睢伸手撫摸著我的淺栗色長卷發,溫柔說道:“你在雪地裏睡著的樣子很可愛,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的模樣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見過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