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會麵(2 / 3)

“還有,你自己下過墓嗎?”

“你指我一個人?”

我心話,這娘們兒是不是瘋啦?自己一個人倒鬥,且不說如何攜帶工具,就算開出盜洞,你進去以後外麵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真要遇到什麼東西,那豈不是倆眼兒一摸黑直接就交代了,這話傻子都問不出來。

“沒有,從來沒有!”

“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在我們沒合作之前,你有過真正的盜墓經驗嗎?”

“我以前是跟我我二叔的,朱總信不過我?”

朱晴把額前的棕色卷發攏上頭頂。

“不是信不過,而是這次的客戶要求很特別,我提了幾個方案都不滿意,堅持招募民間人士走這趟活兒。所以我才有此一問,你二叔的手藝圈裏人有目共睹,但老弟你不交個底,姐姐心裏沒有數,我可是跟人家打包票了。”

我笑了,舉起茶杯一揚脖兒。

“中原那種大墓我確實沒下過。但東北的後金墓,不是跟你吹,我可是跟我二叔溜達個遍啊。奈何呀,後金他窮,實在整不出啥好東西。不過話說回來,你說的這位究竟想要什麼?如果為了錢,下古墓挖古董是不是也太慢了點兒。”

“這種人從來不差錢,至於他要什麼我還真不知道,隻說在找一座戰國墓。”

“戰國墓?那得去關內找啊,犯不著跑東北來呀。”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打斷我們的談話,朱晴走過去拿起聽筒嗯了幾聲,放下電話瞥向我。“來了!”說罷,下樓去了。

我來到窗邊,外麵依舊雨霧朦朧,不經意間掃見樓下多出一輛出租車在滂沱大雨中挑頭。

不多時朱晴領進來一位男人,中上身材、西裝筆挺,兩側肩膀被雨淋得濕漉漉。看年紀也就40歲出頭,有些斑禿。戴著方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那張臉唯一讓人不自在的是鼻子下麵一小撮胡子,類似希特勒那樣的小胡子,很滑稽也很別扭。

“我來介紹一下,”朱晴把那人請進屋說。“這位姓羅叫羅平,就是我跟您提的民間人士。”

“幸會幸會!”他主動過來跟我握手。他的手像鉗子,十分有力。

“這位老板姓金,香港有名的商人。”朱晴又給我介紹道。

我點頭致敬。“原來是金老板,您好、您好。”

落座後我問;“聽口音金老板不像廣東人。”

他回答說祖籍在北京,49年舉家到了香港。我心裏嘀咕,搞不好這家夥的上一輩是國民黨啊。

一番寒暄,朱晴看著那塊昂貴的外國女表。說;“呦,到飯點了。今天我做東,生意上的事咱們邊吃邊說。”

此時外麵的雨小了很多,皇市廣場附近有很多飯店,我們挑了一間很體麵的**館子,要了個單間,沒一會兒酒菜上席,朱晴舉起杯說為了生意大家幹杯。我和金老板便一同舉杯。

這杯酒喝完,金老板從公事包裏取出幾張照片,然後給我夾了一塊清真口的燒牛肉,扶了扶方塊眼鏡。問;“羅兄弟能看出這幾樣東西是什麼嗎?”

照片拍的是幾件青銅器。雖然不算太清晰,但青銅器上的紋路仍可以辨認,顯然不是中原的東西。我仔細看了一會兒,確認道;“年代我估不出來,但肯定不是中原的東西。”

朱晴接過照片看了一會兒,也說不是中國的東西。

金老板為我們倒上酒,滿臉堆笑。“不錯,確實不是中原的東西。40年代雲南發大水,這幾樣東西都是在瀾滄江邊發現的。”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問;“金老板這趟打算去雲南?”

他什麼也沒說,從包裏又取出一份文件與另外四張照片。文件是有關青銅器的鑒定結果,照片拍的是一本古書的幾段文字。第一張照片是古書的封皮,已經十分殘破了。書名叫《西南列夷誌》金老板告訴我,此書是漢朝一位方士所著,傳到近代隻有一本宋代複刻本,目前收藏在台北故宮博物院。

翻開第二張照片,上麵全是古文,寫著;莊喬者,故楚莊王後裔,初任司敗,遷左尹。逢齊楚戰泗水,專善糧草輜重。時春夏交至累雨連綿,澇地百裏糧道盡毀。楚軍逢戰必困糧資不濟,靡恃而退問罪於喬。喬慟哭曰;天之過也!王無以奈何複起用征西南。

我雖說不是學曆史的,但古文拓本見不過不少,這段文字多少也能理解,說的是,楚威王派了一個叫莊喬的人入侵巴黔地區,巴就是古代的巴國,黔是貴州的古稱。這個莊喬從前是楚莊王的後代,在一次楚國與齊國的戰爭中莊喬犯了錯誤被問罪。結果莊喬百般抵懶,威王居然相信了。然後又把他提拔成將領,讓他帶著人馬到外麵去開荒。

第三張照片上的內容依舊是古文。夜郎以西為羌部,羌以西滇部也。威王九年,莊喬入滇,與君長晤不果,再晤不果,三晤殺之!乃撫諸蠻夷。彼年威王薨,莊喬易其服入其俗,王滇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