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別離(3 / 3)

他便對那女孩子說,我摘給你。那女孩聽後沒說什麼。他想她心已默放,便走了過去。他伸手夠不到,於是他跳躍起來,想跳到牆上去采摘。但他跳躍了兩次也沒有跳上去。這時,那個女孩子說了一句話:昨晚那麼矮的牆你都翻躍不過,何況這麼高的牆呢?

我聽到這最後一句充滿曖昧情色的話語,不禁大笑起來。她也相視大笑。我們已仿佛忘卻了明天就要別離,或許是因為明天就要別離,所以我們才如此揮霍著笑。

笑。

突然我們都沉默了。

沉默

沉默

沉默

沉默意味著一種危機。歡樂的氣氛正在消失,感傷的氣氛正在高漲。

她不失時機地說:我們跳個舞吧。

我應道好。

我們站了起來,卻又不是那樣的平穩,步履趔趄。於是,我們自然地抱在了一起,慢慢地搖晃著。抱在一起的溫熱又讓我們變得興奮起來,我們邊搖晃著邊不時相吻著。

那溫熱繼續升溫,使彼此變得滾燙起來。興奮顛狂的大腦也變得昏亂起來,我的手覺中撩起了她的衣服,伸了進去,撫著她光滑的背。剛開始還覺馨涼,慢慢也變得熱燙起來,火一樣煎著我。她吮著我的耳根,輕聲說:今晚就讓我們越過那道矮牆,完整地愛一次,好嗎?

我看到她眼中有同樣的迷離、痛苦和渴望。

我們擁著倒到了床上。

我解她衣服的動作是那樣的生疏笨拙,手指都在顫抖。我望著她那雪一樣的胴體卻又不知所措了,我自覺像一個罪犯一樣不安。我想退卻了。她卻笑了,說:還情場浪子呢,第一次吧。說著,一雙熱唇便貼了上來。我在她的鼓舞下又恢複了平靜和勇氣。一場雲雨之事在試探中完成,我看著被單上的那片她色,說:你也是第一次呀?

她笑著點了點頭。

我便抱著她痛哭起來。她也哭了。她是第一次在我的麵前哭,和她的笑一樣放肆無忌恣意。哭過之後,我和她相擁而眠。她把頭枕在我的胸上,要我講為何要騙她。我講了我和她前女友的那段舊事。

她聽後,笑著說:李尋歡一樣,雖然名字放浪不羈,骨子裏卻是癡情拘謹得很。

我聽後感激地笑了。

她也微微地笑。

笑意去後,我和她又相擁相吻相愛在一起。這次完美得就像是一場風和雲的滾擁,水和水的合流,雲和雲的疊影,風和風的回旋,在水和火的瞬間交觸之時,是快樂,也是別離,是至高點,也是至低點。第二天清晨當我醒來,她已離開。桌上留著一紙便箋:如果真心去愛,如果愛在一時真在一時,多短的時間都是一生。

自此我和她便不複相見了,完全失去了她的音訊。我想我也許隻能愛她到二十歲。我慢慢地把她給淡忘了。偶爾回想起來,恍然如夢一般。

一年後的一天,我的一個同事到我家中無意中看到了她的照片,驚訝地說:這不是我的同學安靜的照片嗎?你怎麼認識她的?

我的心中豁地一亮,卻也平靜地說:一個筆友。隻有她的照片,還沒見過她本人。一年前就失去了聯係,想不到是你的同學。那你現在有她的消息嗎?她在哪兒?

在天堂。

她死了?什麼時候?我由於過分驚訝,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來。

大約一年前,死於白血病。她的聲音平和而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