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賢侄說的確實更易操作,但是真要論起效果來——如果廣逸說的能成功實施,還是廣逸的做法更具效果,而且更徹底。”
“這我有些讚同。不過,爹,我認為廣逸的做法,似大刀闊斧,看著確實快而有力,但必然會受到既得利益者的大力阻撓,而何公子的做法相對柔和許多,雖然慢些,但阻力也小,雖說效果尚不徹底,卻能實實在在地有所改觀,一步一步穩紮穩打,不知不覺間就會有本質上的改變。爹,您不是說,要‘潤物細無聲’嗎?”文竹極力為何方說好話,她的心思,怎能逃過文大人的眼睛。
“哈哈哈,好女兒,倒是將爹的話牢記於心了啊!”文大人笑著摟住文竹的肩膀。
文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伴著小女兒家的羞媚,一切被文大人收在眼裏。
“梁驍有日子沒來過了吧?”文大人突然轉變話題。
文竹怔了一下,忙道:“他才沒空來呢!”臉上掛著不屑的神情。隨即,她看到了父親疑惑的眼神,忙解釋:“我是說,梁府近來發生那麼多事,他肯定有很多事務要處理,騰不出工夫來咱們府裏。”
“不是你和人家鬧脾氣,人家不敢來了吧?”
“他的脾氣比我還大呢!動不動就把尾巴翹天上去了,照我看啊,他也沒什麼好,何公子和廣逸都比他強!”
“怎麼?又和梁驍鬧別扭了?”
“沒有。”文竹撒嬌地說,“爹,您也覺得何公子他們不錯,是不是?您覺得誰更好?”
文大人聽女兒岔開話題,便順著女兒聊下去:“各有千秋。若論相貌,其實是不分伯仲:廣逸更俊美飄逸,卻略顯陰柔,何方雖稍顯平常,但也是端正清俊,而且更顯穩重。若論性格和處事,廣逸桀驁不羈、果斷敢為,可是,也很難讓人摸透他的心思,何方和順內斂、踏實勤勉,卻有些優柔寡斷。至於家境嘛,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文竹不大樂意,聽父親的意思,倒是褚廣逸站了上風,於是撅嘴,說:“原來爹爹看人是看家境錢財的。”
“哎,你這可是冤枉爹了!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處’,爹看一個人好與不好,並不看他的家世,可要論招女婿——”文大人略頓了一下,特意留心文竹的神態,說:“不光要人好,家境也很重要。”
文竹聽父親說起“招女婿”,不由得臉上發燒,而聽到後麵的話,心裏又涼了半截,帶著失落,忸怩道:“爹,您怎麼扯到這了……”
“哦,不是你把話題轉到這的嗎?”文大人直截了當。文竹窘得把頭低到不能再低,還嫌不夠低。
“怎麼樣?言中你心事了吧?你拐彎抹角地說了半天,以為爹不明白?你是爹的女兒,有什麼心思能瞞過爹嗎?”
文竹見事已至此,索性把心一橫,顧不得矜持,抬頭朗聲說道:“您嫁女兒是嫁人還是嫁錢?”
文大人錯愕,沒想到女兒如此直率,簡直是太過“直率”,隨即笑了,說:“當然人重要。不過,在人好的情況下,如果有的挑,當然是挑個家境殷實的。做爹的怎麼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