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嬌嬌一聽這話,當時就懵了,直接跳上了王科偉的車。
呼!
趕到人民醫院的時候,烏壓壓的一群人已經把ICU外的走廊站滿了,嬌嬌在王科偉的掩護下,往裏麵擠著,終於來到了ICU的門口,她絲毫不顧及,猛烈敲擊著病房防護門。
馬上,防護門的小窗戶就從裏麵打開了,一個小護士探出頭來,不耐煩的說道,“敲什麼敲,不是說了,等著嗎?都別圍著了。”
“我爸怎麼樣了?”
嬌嬌著急扒著小窗戶,想讓護士把門打開,她想親眼看看一向身體很好的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腦溢血了呢?
這時,王科偉湊過來說道,“這是楊市長的女兒。”
“還在危險期,看他的造化了。”
護士重新看了眼嬌嬌,“別太擔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的。”
話落,便把小窗戶再次關上,厚重的防護門跟牆一樣堅實,根本不是別人說進就能進的。
從這裏麵被推出來的人,要麼是九死一生,去鬼門關闖蕩一次的大命之人,要麼是身體慢慢開始變涼的死者。
“爸!”
嬌嬌突然感覺大腦一片空白,無力的站在門外,大聲嘶喊著。
站在外麵的人這才知道,原來這急赤白臉往人堆裏鑽的女孩是楊市長的女兒。
大家紛紛過來勸說嬌嬌,不要太著急,楊市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王科偉單臂摟著嬌嬌的肩頭,扶著她走出人群,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沉聲說道,“楊市長跟我今下午去幾個工地上轉了一大圈,可能是工地上風大,他最近血壓又一直不穩定,經常在辦公室坐到晚上八九點,抽煙非常多,我們剛要從工地往回走,他突然就站不住了,整個人突然就往回後仰,幸虧我離他近,反應也快,拉了他一把,最後隻是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後我們抓緊往醫院裏送,一看,腦溢血。”
“這幫人是幹啥的?”
嬌嬌看著遠處的那幫烏壓壓的人,漠然相問。
“噢,他們都是工地上的,見楊市長突然發病,都趕過來了,讓他們回去也都不走。”
王科偉又道,“我剛才是去市府給楊市長拿他的緊急救命藥丸的,在路上看著就像你,沒想到還真是。回來他就送這了,藥丸也用不上了。”
嬌嬌沒說什麼,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媽,還在學校嗎?”
“嗯,是啊。嬌嬌,怎麼了?”
嬌嬌媽媽楊月在渤海市一中教高三畢業班的政治,每天都非常非常的忙,她從事教育工作近三十年了,一直堅持在一線工作,而且專教畢業班,從她手中出去的北大清華生多大幾十人,其實憑借她的資曆和能力以及楊天河的地位,楊月完全可以去市教育局幹個副局長了,可她卻始終堅持要在一線教學生,她認為這才是自己能力的最大釋放和體現。
“我爸......”說到此的時候,嬌嬌突然就哽咽了,淚水止不住的開始外流。
“怎麼了?你爸怎麼了?”
楊月一聽嬌嬌的話,當時就是急了,加重了口氣連連相問,“你爸怎麼了?說啊!”
“腦溢血,在人民醫院。”
嬌嬌以最快的節奏說完這幾個字,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感覺自己特別無助,即使媽媽就在耳邊,也無法將淚水倒流。
“什麼?”
楊月聽後接著就掛斷了電話,瘋了一樣將手邊的教案推開,從眾多學生試卷中翻出自己的車鑰匙,拔腿就往辦公室外跑。
!!!
楊月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專心做她辛勤的園丁,從母親這個角度講,她做的並不合格,從妻子的角度講,也是馬馬虎虎。
對嬌嬌的關心和嗬護少之又少,甚至不及她手下的學生,特別是在嬌嬌上學期間,更是對她嚴厲如虎,每天都以一個老師的身份跟嬌嬌在家裏談話,這讓嬌嬌從心裏上非常排斥自己這個母親,那個時候,她正處在叛逆期,媽媽讓她幹啥,她從心裏就逆反,偏不!所以,文化成績不升反降,這一度讓楊月非常苦惱,她感覺自己做的很失敗,自己手下的二本、一本學生不計其數,沒有一萬也得八千,可就是不能把自己的孩子教成萬眾矚目的高材生,最後嬌嬌也隻是在省城上了個普通本科院校。
而作為妻子,楊月每年都要幹班主任,兼六個畢業班額政治老師,每天早上五點多起床的習慣已經延續了十幾年,六點就要去學校監督學生跑早操,然後便是晨讀,早飯時間匆匆在學校食堂吃一口,而楊天河和嬌嬌的早飯從來都是自理的,楊天河請過幾年的保姆,但嬌嬌一直不太習慣,也就沒再請,都是楊天河給女兒簡單的做個麵條、下個速凍水餃之類的,而一直到晚上九點半學生們晚自習下課,楊月還要在學生寢室裏轉兩圈才回家,而且經常會帶作業回家批改,甚至是第二天的教案還要在床頭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