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興奮的神采,蘇曦不忍心掃他的興。其實蘇曦對商人曆來沒有好感,可能是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的緣故,她或多或少地有些清高,再加上由於職業的關係,她幾乎天天都和這些商人打交道,她看不上商人,這些做買賣的人隻知道利潤,惟利是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斤斤計較,不講人情,每每令人作嘔。
想到這些她不冷不熱地提醒著焦凱:“你也別那麼實心眼兒,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商人就是見利忘義。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小心把你繞進去。”
蘇曦真的替焦凱擔心,她知道丈夫對世上的一些虛假之事看不透,處事經驗不足,沒有什麼城府,說出的話,辦出的事有時還很幼稚,這麼多年他什麼事都聽自己的,自己一直在糾正他,幫助他,告訴他一些事情應該從哪下手。他辦事能力不是很強的,在焦凱麵前蘇曦得處處操心。
看著焦凱那沒有主見的樣子,蘇曦忽然又變得不快活了。
焦凱聽了有些不滿,瞪著蘇曦說:
“什麼好事一到你這裏就變了味。就走了樣,多麼好的情緒到你這兒都變成零,你怎麼對什麼也不感興趣,真拿你沒辦法。”
蘇曦不屑地哼著:“我又沒有強迫你如何如何的,我隻是提個醒,這又有什麼不對的?真是好心不得好報。”
焦凱聽出蘇曦不屑的口氣,立刻生氣地眯起雙眼。
焦凱知道無論他說什麼,表現什麼,蘇曦都會無動於衷。她從心裏看不起、也從來沒有敬佩過自己。女人佩服男人和不佩服男人根本是兩回事。女人佩服男人,男人的任何作為都是主動的,男人的一絲給予和關懷都能讓她感動;因為女人都是崇拜英雄的。女人如果不佩服男人,男人無論如何都是被動的。
如果女人嫁給了一個自己不佩服的丈夫,她就不會感到幸福;同樣道理,男人如果娶的老婆不佩服自己,他也一樣不會幸福。焦凱隻有在別的女人那兒才能得到幸福,那是因為她們崇拜他,欣賞他。今天焦凱本想借助於他的朋友來抬高自己,偏偏蘇曦不買他這一套,還是一樣的冷漠,焦凱發現自己又落了下風。而事實上,在蘇曦麵前他又什麼時候占過上風?人就是怪,一物降一物。他在蘇曦麵前從來就沒有贏過。
蘇曦瞥了一眼焦凱,看到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又有些同情起焦凱來,於是寬慰著說:“凱,他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陪好他,隻要你們在一起高興,掙不掙錢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錢也夠花,不要想那麼多了,我有點累了。”
蘇曦短短的幾句話,焦凱又產生了錯覺,信心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翻身摟住了蘇曦,她既不拒絕也不主動地讓他的唇渴望地一寸寸移動……
蘇曦勉強應付著焦凱,焦凱小心操作,一聲不吭。到後來,兩個人都巴不得快點完事。這一周的期待和激情都付諸東流,丈夫完成了男人的家庭作業,呼呼睡去。
蘇曦卻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睡不著,就瞪著一雙眼睛定定注視著黑暗中的屋頂。作為女人,誰不想丈夫偉岸強大,誰不想在丈夫麵前撒嬌依賴。可是蘇曦在焦凱麵前做不到,在焦凱麵前她時常憂鬱和不快樂,特別是有時看到他的猥瑣和慌張,就有從骨子裏冒出來的絕望。很早很早以前,蘇曦在焦凱麵前就有老母親的感覺,她真的無法在他麵前做小女孩的姿態。可她隻能把這種遺憾埋葬在心裏。
她是一個要強的女人。她總想讓自己的婚姻比別人都強,她想通過成功的婚姻來證明自己有價值,那男人必須是成功的男人;同時也希望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太想幹得出色。
女人結婚以後,丈夫就成為衡量她們身份和地位的籌碼,“夫榮妻貴”這話確實不假;如果丈夫有本事,女人盡管愚蠢醜陋,但在人前也都挺牛氣,開口閉口就是,我老公怎麼怎麼樣的,一副恩恩愛愛的樣子。丈夫沒有能耐,窩裏窩囊,在親戚朋友、同事同學麵前,都失去了許多話題和分量,別人不知不覺間就會流露出對你的同情和憐憫。蘇曦不希望這樣的結果,可又無能為力改變這個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