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給他最好的裝備和人員，盡量護他周全，至於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開口，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彼時他已經重新穿戴整齊，邁到了門口。
三天以後，他傳來消息，說他成功完成任務，性命無憂，隻是隨從他去的人，無一生還，死相慘烈。
她喜極而泣的眼淚從眼裏大把大把淌出來的時候，他一時覺得滴滴如刀，刀刀紮心。
他當然能夠性命無憂，因為，為了她，他強迫所有隨他去的人，做了他的替死鬼。
“但是他失蹤了，你能找到他嗎？”
“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為我們所用，當然會很受器重，但是如果他叛變投敵了，是斷斷不會留他的。”
她的臉上有些驚怕，他卻滿臉漠然。
“我也找不到他，自從我們成親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自然是相信的，畢竟從成親起，她就拿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過，我可以試試。”她又開口。
“好，你試試吧，隻要是為了他，你有什麼不能試的呢？就連做葉夫人，也是一副自得其樂，以假亂真的樣子呢？”
他試圖激起她的一絲情緒，可她隻是漠漠然從他身邊走過。
她還真的找到了傅及行，在他們過去常去的一戶農家裏。她也不知道為何，也許是直覺，又也許是冥冥中的某種感應。
他站在她的麵前，與過去相差無幾，卻恍如隔世。
“葉夫人今日怎有如此興致，大老遠來看望我這個舊人。”他開口，語氣淡漠，連眼睛也沒抬一下，自顧自地喝他的茶。
“聽說你離開了軍情處？”她開口問他。
“怎麼，來替你們丈夫當說客，要我回去替他們賣命，當殺手。你何德何能，認為自己有此分量？”
他的語氣越來越冰冷，仿佛連他的氣息，都已經冷得不像活物一般。
她默然不語。
“況且，顛沛流離得太久了，見的殺戮太多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他像賞賜般吐出最後一句話。便不再開口。
“那你走吧，逃得遠遠的，最好找一個世外清幽之地，過無人紛擾的清淨日子。”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站起來朝外走。
可就在這時候，一顆子彈直衝衝地飛向了傅及行，她返身去擋，子彈便落入了她的左臂，頓時血流如注。
她正要上前，葉開言便衝了出來，抱住了她。旁邊跟著一個拿槍的人，槍口微微掠過一絲輕煙。他拿著槍，看著臉色蒼白的方蘭燼，戰戰兢兢地說出自己被葉開言的上級下的死命令“如果帶得回來，務必帶回，如若不然，須除之，斷不能任其逃跑。”
所以他在沒有得到葉開言允許得時候，擅自開了槍。
他立時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葉開言的眼睛血紅得有些嚇人，他掏出槍，朝那人開了一槍，那人應聲倒地，頓時斷了氣。
“你走吧，她不希望你死，至少不願意你死在我的手上。”
他衝著傅及行開口，語氣暴怒得如發狂的野獸。而懷裏的人，早已經昏迷。
傅及行望了望她，最後還是抬腳離開了。
他承認有那麼一刻，他想把她從葉開言的懷裏搶過來，帶她回到他朝思夜想的地方，可是她是葉開言的太太，她早已經放棄了他，他也就沒有資格帶走她了。況且葉開言不殺他，不代表別人能放過他，此去必是亡命天涯，定是予不了她安穩的，於是，他隻好獨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