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經呈暗藍色,經過一天的勞作,村民也等等往家裏趕,西月家住在村子的最邊上,從家裏害羞逃跑後一路往村裏的曬穀場上跑去。
村裏一般閑暇時都會在曬穀場上三五成群的擺起龍門陣,東家長西家短的,這個時代沒什麼娛樂活動,這個時節雖說異常繁忙,倒也有些好吃懶做的女人湊在一起,對於西月來說,非常不喜歡。
還未走近,一陣嘈雜聲響絕於耳,西月眉頭緊皺,頓時感覺情況不妙,一股不安席卷而來。
“哎呀!二狗子你娘今天沒給你吃飯啊!打個人都打不動!”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掩著嘴嗤笑道,一臉的刻薄樣,眼裏滿是惡毒。當年孟德邦可是村裏出了名的好樣貌,要不是李挽柔,當年嫁給孟德邦的就是她了,都是那個狐媚子,害的她當年被孟德邦退婚,在村裏丟盡了顏麵,奈何名聲已毀,被母親幾兩銀子賣給了村裏的老光棍。其實所謂的老光棍也就才二十五六,要放在現代還是個大好青年。但在這個早婚早育的年代裏,這個年齡娃兒都到處打醬油了。
此時,見有孩子群打孟西寒,不僅不去拉開,還使勁的煽風點火。她隻顧著當初的恥辱,卻不曾想過當年孟德邦兩口子被柳家老太太都蹉跎成什麼樣子了,即使在俊的樣貌,在歲月的洗禮下,最終也隻是一培黃土而已。而李挽柔更是被柳老太太活活逼死。相對於李挽柔來說她可是幸福多了,沒有惡毒的婆婆在上麵頂著,而所謂的光棍李大柱是一個勤勞樸實,憨厚的老好人,上沒有爹娘,下沒有弟弟妹妹,自從這女人嫁過去後李大柱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對她是寵愛有加,雖說樣貌比不上孟德邦,其他的可是一點也不差。常說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女人便是典型的例子,成天趁著李大柱不在家,在村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到處賣弄風騷。
二狗子聽見被人點名了,大的更加賣力了,拳頭不停的在西寒背上招呼著,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打死你們兩個野種,沒人要,我娘說了你們一家人都是賣肉的,不要臉,打死你們。”
“對,打死這兩個不要臉的,丟我們村裏的人。”其他幾個打人的孩子附和著,手腳並用起來。
西寒強忍著身上的劇痛,眼淚在眼眶裏不停的打著轉,額頭青筋異常明顯,西寒咬著牙,將景恒緊緊的護在懷裏,景恒的哭聲被幾人的打罵聲淹沒。縱然在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忍不住心疼,可曬穀場上的幾個女人站在旁邊嗑著瓜子,在一旁評頭論足著。
西月飛快的撥開人群,一把將肥胖的二狗子提了起來,一腳將另一個小孩踢飛,直直撞在樹上滑落下來,西月氣的大吼一聲:“他媽的,都給我住手!”
二狗子突然感覺被人提了起來,雙手不停的揮舞著,雙腿往前彈著,試圖掙開西月的鉗製。“你這個小賤人,還不快放開我,一會兒我娘來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打西寒的有四個小孩,其他兩個孩子見二狗子和孟德寶都被人製住了,嚇得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西寒見姐姐來了,努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微微一晃,西月將二狗子扔在一邊,快速的扶住西寒,這才避免了因為倒下而帶來的二次傷害。
“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會來救我的!”西寒努力的扯開了一個笑容,臉上吃痛,嘴角溢出一條血跡,臉上布滿了青紫,腫的像個饅頭似的!
西月看著西寒心疼極了,弟弟很懂事,這一刻西月恨不得想殺了這些人,渾身釋放出一股濃濃的殺氣,如同地獄來的黑暗使者,一雙猩紅的雙眼掃視著周圍。她好恨,為什麼這些人就是不肯讓她們姐弟好好的過日子,非要逼著她們去死不可,既然這樣那她們就去死好了!
“哇…哇…”景恒雙手不停的揪著西月的衣服,白白淨淨的小臉上全是淚痕,衣服上有些許血跡,想來應該的西寒的!西月這才回過神來,眼中的顏色慢慢褪去,直到正常。
“景恒乖,讓舅舅在抱會!姨娘收拾完她們在來抱你!”西月輕輕的在景恒臉上落下一個吻,摸了摸小腦袋,清聲安慰道。景恒像是聽懂了一般,立馬止住了哭聲,靜靜的看著西月。
“西寒!抱著景恒去邊上,姐姐給你出氣!”說完不等西寒回答,徑直走到二狗子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二狗子,眼裏充滿不屑,抬起右腳踩在二狗子胸膛上,慢悠悠的說道:“你是那隻手打了我弟弟,或者是雙手雙腳都打了!”。
西月把玩著手上剛從鎮上買的匕首,漫不經心的話語,在二狗子聽來像是勾魂的使者,嚇的大氣都不敢喘,渾身顫抖著抬起手指著人群裏,那個高瘦的女人,結結巴巴的說道:“小賤人…”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西月那冰冷的眼神止住了。
二狗子吞了吞口水,“西月姐,都是李家嬸嬸讓我幹的!說是給我兩文錢,讓我揍西寒,不信你問問他們!”說完便指了指其他幾個孩子。
西月一眼掃去,兩個孩子想木偶似的點了點頭,隨聲應道:“就是的!是李嬸嬸讓我們幹的!西月姐姐你別打我,我不要錢了,都給你,你別打我好不好!”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