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剛看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苦笑:“我怎麼知道。”
我渾身發冷,頭一陣眩暈,差點倒下,幸虧彭剛扶住我。他不無擔心地看我:“老劉,實在不行咱們報警吧。我爸爸已經不是那個我熟悉的人了,我們用不著以身犯險。”
我擺擺手,這件事警察根本管不了。與其讓彭大哥這麼盯著,還不如一了百了說個明白。
“他說沒說讓我什麼時候去?”我問。
“明天晚上。”彭剛道。
和他辭別,在回去的路上,有很長一段路,我沒有坐車。我在寒風中慢慢走著,腦子裏翻來覆去想著彭大哥的那張畫。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彭大哥想幹什麼?
想的實在頭疼,明天見到他不就全知道了。我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心裏十分難受,身上還發著低燒。
那會不會就是我的死期?一切的終點。
我拿出手機想了想,給李揚打了過去。
“喲,老劉,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現在比諸葛亮都難請啊,今天是啥風把你吹來了?”李揚嘿嘿笑。
“李揚,我現在正在殯儀館。”
他聽出我的聲音很嚴肅,倒吸一口冷氣:“你跑那幹什麼?”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就想問問你,馬丹龍現在在哪呢?”
李揚說:“找不到他。他上次幫大民他媽招魂,招完人就走了。人家是蕭灑人間的高人,行蹤不定,根本沒地找去。”
“沒留電話嗎?”
李揚說沒留。我想想算了,反正知道他的地址,一會兒到高喬小區去找他。
“喂,喂,到底怎麼回事?”李揚問。
我歎口氣,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李揚比我見識廣,說不定能想出什麼好對策。李揚聽得連連抽氣:“我靠,老劉,這麼有意思。用不用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我隱隱感覺,彭大哥既然敢讓我去,就說明他一定是有什麼準備的,何苦拖無關的人下水。
李揚說:“你等一下,大民在我身邊。”
緊接著電話裏聲音變了,非常低沉:“老劉,是我,李大民。”
和他出畫之後一別數日,中間沒有見過麵。我輕輕咳嗽:“你還好吧?”
李大民道:“挺好。咱倆就用不著寒暄了。你把剛才驗屍的經過再說一遍,一定要詳細。”
我隻好又說了一遍。
李大民道:“這是抽骨換胎術。”
“對。你也想到了。”
李大民道:“那個姓彭的很可能是要用你的骨殖做什麼邪術。你多小心!我現在是個廢人,幫不上什麼忙,如果需要叫李揚去。”
“不用。彭大哥很邪門,李揚去了也是當炮灰往裏填。你們要真想幫我,就盡快聯係到馬丹龍,也隻有他了。”
“好,就這樣吧,保重。”
電話掛了。我看著遠方沒有盡頭的路,長長舒了一口氣。
在路邊打了個車,第一時間趕到高喬小區,憑著記憶,我七扭八拐終於找到了馬丹龍的住所。可鐵門緊閉,上麵還掛著重鎖。我踩著磚頭跳到門前,隔著窗戶往裏看。
窗戶上糊了很多張舊報紙,看不清裏麵。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縫隙,眯著眼往裏看。屋裏空空蕩蕩,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遍地垃圾,十分荒涼。地上有一片黃黃的東西,仔細看,原來是掛在門楣上驅邪的道符掉了,我看得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