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轉身背對著,宋山愚的手指忽然撫過我的臉,問怎麼了。我撥開他的手,根本就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宋山愚用指尖輕輕的點了點我的臉頰,說:“上麵有個傷口,是不是被玻璃渣迸到了。”
被他這樣一說,果然就覺得有些輕微的刺疼。我搖搖頭,覺得不能是當時被玻璃渣迸到臉上造成的,不然當時我一定會察覺到了。
宋山愚盯著是我看了有幾秒鍾,然後忽然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從沙發上起來。我照例不配合,直到宋山愚說“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我才從沙發上坐起來。我感覺有什麼東西硌著我的手心,有點兒刺疼,簡直就像是沙礫一樣的小東西。我抬起手,看到自己手心上沾著一粒亮晶晶的小顆粒,宋山愚也看到了,他皺眉,然後叫我快點起來。他進了洗手間,手裏拿著一條濕的毛巾。我正蹲在沙發邊認真的瞅著沙發,縫隙中果然藏著玻璃渣。
我看到宋山愚手裏拿著的淺藍色的毛巾,立刻就說:“這是我最喜歡的毛巾,你難道就不能找一條舊的麼?”
“我看每一條都夠舊的了,你有沒有腦子,竟然睡在鋪滿玻璃渣的沙發上,你這張臉竟然沒被割花掉。”宋山愚將毛巾疊了好幾層,然後開始抹沙發。我趿著鞋子進了洗手間,趴在洗臉台上看著自己的臉。臉頰上,靠近顴骨的位置果然有一粒綠豆大小的血點。我伸手按了兩下,確保皮肉裏沒有藏著玻璃渣,然後就用手指沾了手將血點洗掉,露出一點算不上是傷口的傷口。
我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看著客廳中的宋山愚,他蹲在沙發與茶幾之間。他此刻估計是在慶幸現在我用的沙發是皮質的而不是好看卻難打理的布藝沙發。他有多認真的對待那沙發,我就有多認真的注視著他。
我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事情還沒有遭到我承認不了的地步。況且,我還有一個肯為我擦沙發的男人——他甚至還願意幫我擦地板。
“宋山愚,你竟然用我擦臉的毛巾去擦地板,我還能不能繼續用它啊。”我雙手巴在衛生間的門框上衝他叫。宋山愚回頭看著我,我才他極有可能把已經擦過沙發和地板的毛巾扔到我臉上。
他皺著眉,生氣的看著我。那話怎麼說的來著,當你生氣的時候,其實就是在表明,你對此是無力抵抗。所以說,宋山愚根本就是無力抵抗我麼。這種關係想法直接就讓我裂開嘴巴衝他笑了起來。闖了禍造成了麻煩的我,衝他這個正在是收拾殘局的勞動人民歡樂的大笑——他更加生氣了。
宋山愚站起來,托著毛巾的手伸向我,很嚴肅的說:“這是你弄出來的,你來收拾。”
“我不!”
“過來,你自己來收拾。本來還想幫你收拾的,可你那是什麼態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快點過來收拾你的爛攤子。”宋山愚嚴肅的說。
我嘿嘿笑著,藏在門後僅僅是探出腦袋看著他:“不,這種要求耐心和認真的工作需要你,我實在不擅長。”
“你擅長什麼?”宋山愚反問,“擅長吃?”
“那個還真的挺擅長的。”
宋山愚繞過茶幾朝著我走過來,我連忙從是衛生間竄出來,奔向臥室。宋山愚見我要躲,也追了上來:“張瑜樺,你少賴皮,你別躲,老老實實的跪著給我擦地板去。”
宋山愚追上來的時候,我已經跳上床,躲在被子下麵了。
“張瑜樺,你別逼著我把沾滿玻璃渣的毛巾塞進被子裏。”
我把捂在臉上的被子拉下去,看著宋山愚依舊是托著毛巾,可能是怕手上的東西會造成誤傷,於是站得稍微有些遠。他此刻正繃著臉看著我。我笑著說:“親愛的,乖乖的去擦地板,回頭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說完,還衝他拋了一個媚眼。
宋山愚微微張著嘴盯著我看了幾秒鍾後,默默的轉身離開了臥室。我一個人偷著樂,可是沒過多久宋山愚又進來了,問我:“難道你都沒有吸塵器?”
我憋著笑意對他說:“這麼高科技的東西我還真沒有。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用我的擦臉毛巾抹地板去吧。”
宋山愚用一種飽含威脅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我躺在床上衝他揮揮手。等他出去的時候,我立刻就從床上的蹦起來,將自己的臥室粗略的收拾了一遍——我還沒有那麼的不要臉,欺負宋山愚給我做家務而我卻睡大頭覺。
然後,我忽然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宋山愚半夜就起來在忙,他今天究竟休息了沒有。而同時宋山愚也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再次出現,看到我沒有睡覺,隻是微微挑眉,問我:“你今天不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