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認識讓我整個人釋然一些了,雖然對此還僅僅是處在理論層麵上的認識,但是竟然也讓我自己覺得了一些安慰。不過這種安慰感過後,便是更深的厭煩和空虛。
我猜,自己真的應該找些事情做,以免我花太多的時間放在思考人生上麵——更重要的是,越思考越覺得自己空虛失敗。
陳珈瑤每天都會給我打幾通電話,可是她是卻對她和閭丘瀚之間的種種發展閉口不提,甚至連婚禮都是毫不關心的樣子。她越不說越表現的毫不關心,我反而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慫恿她鼓勵她。
可是沒曾想,陳珈瑤才和閭丘瀚朝夕相處多久,竟然已經學到了這人轉移話題的本事。她轉移話題就算了,說不定我還能同樣熱火朝天的和她繼續聊下去,但是她卻每每都把話題轉移到了宋山愚的身上。
這是什麼人啊,我這是關心她,可是她的這種行為無疑就是在我的心口上撒辣椒粉,太壞了這人。而且,像是“我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麼”這種辯解根本就滿足不了她了,我如果被她逼的啞口無言順口爆出來一句粗口,都還要忍受她“狗急跳牆”的指控。我連一句粗口都不能自由的說了,那這樣的談話還能有什麼意思。我甚至都還沒有問她為什麼總是要提及宋山愚,反正我是不相信她是靠著自己的雙眼看出來的,或者僅僅是為了想轉移話題於是就要往我身上潑髒水,讓我無暇顧及到她……反正無論究竟是什麼原因,我連問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陳珈瑤領結婚證的那天——人家結婚都說是辦酒席,他們這兩口子婚結的就是跟別人不一樣……總之,就是陳珈瑤和閭丘瀚同誌結婚,正式成為兩口子那天,他們估計是在民政局排隊領結婚證,而我也沒閑著,早早的就到了經常去做護理和按摩的美容店化妝。
我本來以為這是一件即便浪費時間但是卻省心的事——想想看,隻要坐著不動任由別人在臉上塗塗抹抹就可以了,可是現實再次抽了我一個大耳光。坐著不動是沒錯,美容店小姑娘們的手法在我感覺其實也跟按摩差不多,可是當我看著鏡子 中自己的時候就崩潰了——我隻是去參加別人的婚禮,而不是自己要結婚,這一臉的濃妝萬一壓住了真正女主角的風采那怎麼辦?
我便用商量的語氣說:“其實我不需要濃妝,妝容再淡一些就好了。”
等了十分鍾之後,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又提出了一個小小的意見:“我希望妝容能夠顯得清透一些。”
再十分鍾後,我又說:“眼睛可以不用畫的這麼重,不過鼻梁兩側我認為應該多點兒高光,可以顯得我鼻梁很高很筆挺。”
再再十分鍾後,我還在說:“我希望嘴唇的顏色應該多一點粉色,這種紫紅色顯的人比較老。”
……
最後,為我化了足足有四十多分鍾妝的店員終於忍無可忍了,扭曲的笑著,“溫和”的對我說:“如果有什麼要求,你還是直接一次性全都提出來比較好。”
我一向都自詡是很隨和的人,於是就毫不在意的說:“我也沒什麼要求,你自由發揮就好了,隻要漂亮點就好。”
那姑娘聽了我這話後,臉上頓時就青了,哆嗦著嘴唇瞅著我,但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
最後,果然如我預料中的差不多,我花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才將妝化好。化妝對女人果然是一件身心都有益的事,我覺得那些隔離霜遮瑕粉在我臉上就像是一層麵具。走在路上都比往日更加的抬頭挺胸,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變得比平日裏漂亮一些,還是因為被化妝品遮蓋住了本來的自己或者是瑕疵。
走在路上,這樣的自己比平時得到了更高的回頭率。除了能稍微滿足暫時虛榮和驕傲以外,我想的更多的則是:在生活中,應該找到一個見過你所有難看模樣的人,並且習以為常,而自己也不覺得丟臉可恥——一邊想把最美的一麵展示給他看,一麵又能在無所忌憚自然的做自己:不會覺得早晨睡眼惺忪嘴角掛著口水髒兮兮模樣被對方看到很丟臉,也不會嫌棄你縮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忍不住玩自己腳趾,洗手間白色瓷磚上的黑色長發也不會讓他覺得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