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再次證明,我就是一個隻看眼前的人,處理事情分辨外界信息完全就不會再想的深一點,就會在宋山愚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考慮究竟讓不讓他進門,他開始表現的賢良淑德的時候先不說我能不能婉拒得了,起碼心裏也要該有這種念頭吧,做不做是一回事,做沒做到是一回事,可是這個念頭有沒有冒出來更是另外一回事了。好吧,就算我當時為了眼前的收益好處(有白送的勞動力有哪個懶蟲不願意要啊),那大清早的時候我也沒有睡糊塗啊,腦子也不至於轉不過來彎啊,怎麼就留下他了,這簡直就像是我自己抱著一把鏟子哼哧哼哧終於挖出來一個大坑,然後自己下一步就扔了鏟子躺進坑裏了,等著想把我給活埋的人直接填土。
……別嫌我說的廢話多,我其實還想接著說下去,因為這個時候對我來說,發散思維是一個暫時逃離這種已經完全不能用尷尬來形容的狀況了。
而且,這應該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因為這隻是剛開始,當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還處在麵麵相覷的階段。可是等一會絕對會是腥風血雨。
“張瑜樺?”站在門外的吳淮平越過擋在我們之間的宋山愚看向我,他現在還算平靜,但是在我看來更像是木然。
有必要將事情回放一遍,就從廣大人民群眾知道的那段開始。宋山愚同誌不知主動請纓要做飯麼,然後,他就做飯了,再然後,飯就做好了,三菜一湯,水平很高,宋山愚一技傍身以後改行開小飯店生意絕對紅火——我又開始偏離主題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到主線上來,現實實在是太他媽的嚴峻了,我寧願讓我媽按著我的腦袋卡在門框邊夾著玩也不想麵對這個啊。我們接著說,廣大群眾還在等著呢,畢竟這差不多就是他們最喜聞樂見的牛頭人情節啊。飯做好了自然要吃了不是,你們以為我還會插嘴告訴你們在宋山愚忙著蒸煮烹炸我接著在看之前看的我一陣亂萌的電影麼?
然後,就到了關鍵的時刻,我們坐在一起吃飯,期間真心實意的讚美了宋山愚同誌。然後我半碗飯還沒有吃飯,敲門聲就響了。
我其實對敲門聲很抵觸的,容易被嚇得一驚一乍的。況且,我還是在吃飯中,說話都懶得說更何況是放下碗筷千裏迢迢的去開門。讓宋山愚去開門這種事情我隻能在心中想一想,我還沒那麼不要臉。我本來打著也許是鄰居來串門,畢竟還在過年期間,如果對反不叫門隨便敲兩下那我就裝作家裏沒人或者沒聽見。可是宋山愚竟然站了起來,我頓時就很無恥的鬆了一口氣,接著往自己的碗裏夾菜,免得一會兒宋山愚跟我搶。
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餐桌上,所以完全就沒有意識到來的人是誰,當時也更沒有關心宋山愚會怎麼麵對對方。然後,差點就把我噎死在當場的聲音出現了。
我聽到吳淮平的聲音:“宋山愚?”
我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絕對是帶著一種疑惑的語氣,可是,我還有一種感覺就是,他這話裏麵威脅的成分也夠多的。
我沒有轉身,但是僅僅是他的聲音也足夠讓我死上好多遍的了,我小心翼翼的看著旁邊的一隻碗,很好,還有半碗湯湯水水,把臉埋進去絕對能淹死。
“吳先生?你好,找張瑜樺?”說這話的人是宋山愚,他那語氣,那用詞遣句,說的這裏簡直就是他自己家裏一樣。
我也別躲了,畢竟什麼臉麵這種東西,在這兩個人的麵前也根本就不剩多少了。我放下一直緊緊攥住的筷子,擦了擦嘴巴,還喝了一口湯,然後才站起來,轉身,朝著那兩個人走過去。
沒想到剛出現在宋山愚的身後,我就發現這不是兩個男人在對峙,吳淮平竟然還帶著周文清。我也不知道她的出現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說心裏話,看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我是真心的不痛快,尤其是還能想起我做過的那個關於這兩人結婚我爹媽不要我反而要周文清的那個噩夢。
周文清表現的還算靠譜,警惕的看著宋山愚和吳淮平,尤其是吳淮平。其實我也挺擔心她的,明明也就是一個纖細的女同誌,這兩人真要是動手了她那一副誓死要衝上去的表現真是太容易拉仇恨了。宋山愚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而雖然是和吳淮平麵對著麵,但是我卻是不敢直視他,直視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飛快的低下頭。吳淮平那眼神我沒看清楚,也不敢看清楚。可能正是因為吳淮平的眼神,宋山愚也轉頭,語氣自然可是在我聽起來很欠揍的說:“吳先生來了,可能是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