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愚將我塞進車裏,我的手臂隻是輕輕的碰到了車座便發出一聲慘厲的叫聲。連我自己都被這種聲音給嚇了一大跳,我害怕的要死,早就哭的一臉水跡了,也顧不上難看,用另外一隻手抓住宋山愚的的衣袖是就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不鬆手:“我胳膊不會斷了吧,好疼,疼死了了。”
我一說出“疼”這個字,隻覺得疼的更加厲害了。如果說宋山愚的臉色是鐵青色的話,那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顏色來形容他受傷的顴骨以及嘴角了。看著他本來多英俊的一張臉被揍成了這幅樣子,我忽然就感覺自己的手臂並不是那樣疼了,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即便開口說話也止不住哼哼唧唧的哭聲。
“你怎麼樣,疼不疼?”我問他。
宋山愚並不說話,隻是關上了我這邊的車門。宋山愚上車後立刻側著身子麵向我。他的抓住我那條疼的真想一刀剁了去的手臂,說看一句“你忍著點了,你手臂脫臼了。”
我聽他這樣說,忍不住就要叫起來,脫臼我知道啊,不嚴重啊,但是很疼啊,推拿按摩店的老太太一掰就能掰回來的那種。雖然現在很疼很疼,但是我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挨另一下。不過看宋山愚的樣子似乎就是想在車中一切從簡幫我把胳膊掰回來。我剛張開口,還沒有來得及說我堅決不同意這種隨便的做法,宋山愚兩隻是已經緊緊的攥住了我的胳膊,我仿佛聽到了骨頭的聲音,還有像是什麼東西終於回到原位的順暢感,當然,最嚴重最清晰的永遠都是疼痛。我張著的嘴巴直接就吐出來了慘叫。
宋山愚捂住我的嘴巴,我一發狠,兩排牙齒一合直接就咬在了他的手掌上,像是半年沒吃肉似的那樣用力。雖然這是一瞬間的事情,總共的時間不過是一兩秒鍾,可是疼痛確實連綿不絕的。我隻聽到從宋山愚的口中發出隱忍的“嘶嘶”聲音,但是,他等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腦袋推到了一邊。我不僅哭,而且張嘴咬著他半天沒呼吸,鬆開以後是我半天沒喘過來氣,憋我的哪兒都難受,眼眶睜的巨大。
宋山愚不愧是醫生,看見我身子繃的僵直,張著嘴卻步喘息,攤開手掌從我的脖子撫到胸口,來回順了兩下。我大口大口的喘氣,急促慌張。宋山愚看著我,並不說話。我沒有跟他說一句話,緩過氣來後接著哭。雖然在旁人麵前哭個沒玩沒了確實丟人,可是現在我要麼哭出來,要麼就憋死了。我寧願回頭再為了丟臉而後悔,反正除了哭我現在也做不了別的了。
我抱著自己的那條還在疼的手臂一動不動,宋山愚側身拉過安全帶幫我係上。他拍了拍我的頭,未說一個字,發動車子就離開了這裏。
我本來以為宋山愚會送我回陳珈瑤那裏,反正我也不認識路,但是車子開了大約有二十分鍾後,我發現這明顯不是朝著陳珈瑤公寓的方向。畢竟她那裏不是市中心但是也絕對不是郊區。
“我們這是去哪裏?”我一邊擦眼睛一邊問。宋山愚根本就沒有轉頭瞄我一眼,竟然還是看見我在做什麼,先說了一句“別揉眼睛”然後才說:“我們去郊外的小機場,我們回X市。”
我立刻就反對,說不回去。宋山愚的態度是沒有料到我會反抗,但是根本也不吃驚,隻是很平和的問我:“你想留在這裏?讓陳珈瑤看見你這幅慘樣?再說了,如果吳淮平還是對你糾纏不休,你難道僅僅憑著你一個人就能擺脫他,還是說你想讓陳珈瑤看到你交往的男朋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是不是真的瘋了,要不是我你的這條胳膊就不僅僅是脫臼了。”
宋山愚這話說的很在理,大概這也就是他根本就不擔心我會拒絕的決定的原因。他考慮的很周詳,對於現在這種局麵似乎是最合理的。我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宋山愚用一種寬慰我的語氣說:“你就高興點吧,連秦筱尹都沒有坐過的我的私人飛機。”
我吸吸鼻子說:“有什麼了不起的,簡直就像是一暴發戶。”
宋山愚的表情雖然很生氣,但是根本就不是因為我這句話,從我們離開餐廳的時候,相對於一直在哭的我來說,宋山愚則是一直在生氣。我對宋山愚說:“你把手機借給我用,我給陳珈瑤打一個電話。”
宋山愚將手機放到的我手中,我一邊撥號一邊說著:“我本來就是空著手來的,如今更加空著手離開。”
電話等了一會兒才接通,我聽到陳珈瑤客氣有禮很官方化的“喂,您好,我是陳珈瑤。”
我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希望不要讓陳珈瑤聽到我的鼻音:“陳珈瑤,是我,張瑜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