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該說什麼好。平時我其實是個滿口“謝謝”的人,可是此刻真的說不出來感謝的話。可是不說吧,這樣自顧自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太厚臉皮了。
長柄勺子在熱湯裏攪合了幾圈我也沒有喝一口。
宋山愚皺眉問:“又怎麼了,你別說你還有忌口的東西。”
“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這才剛醒來還沒有洗漱。”我說完這一句話後又是半天沒吭聲。宋山愚見我這副不幹不脆的樣子就沒好氣的說:“等下次我一定給你準備一套洗漱用品。快點吃,沒給你下毒。”
這話說的雖然不招人喜歡,但是我覺得可能是宋山愚也察覺到了一絲尷尬。最後,我哼哼唧唧的好幾聲,終於說出來一句“謝謝哦”。
我低著頭沒有等到宋山愚的回應,於是抬頭看他。結果就將他臉上嫌棄的表情一覽無餘。嫌棄啊,真的就是那種嫌棄的表情,一邊的眉梢垂著,一邊的眉梢微微挑起,連嘴角都抿出很生動的弧度。
“這話可真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我前前後後免了你多少醫藥費了也沒有聽見你說一聲謝謝。結果給你送次早飯就成好人了。”
“不是不是,您一直都是大善人,回頭我一定給你們醫院送副錦旗。你是喜歡懸壺濟世這個詞呢還是妙手回春,你選一個,等我出院了立馬找廣告公司給您做好,然後敲鑼打鼓的給送過來。”
宋山愚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但是很快又消失了。我見著他這副正經嚴肅的表情就知道下麵的話題肯定不會讓人感覺愉快,而且,我肯定招架不住,甚至是兵敗如山倒。
我決定趁著氣氛還沒有變的那麼糟以前快點填飽肚子。宋山愚靜靜的看著我,迫使我儀態端莊的細嚼慢咽。
直到我解決保溫桶中的所有東西,宋山愚自始至終也沒有開口評判我的生活。他將一切收拾好,站起來對我說:“反正你命這麼硬那等一會你愛去哪就去哪,別留在這裏浪費醫院的病床。”
我感覺宋山愚是不是因為有好些話沒一吐為快,憋得他情緒不太好,怎麼此刻就很明顯的表達出一種“你滾遠點別在我眼前晃”的意思。
不過雖然宋山愚話說的有些凶狠,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一大早晨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像是兩人突破了什麼東西,看對方也都稍微順眼了一些。就像當初我認識秦筱尹一樣,忽然就意識到這家夥還不錯。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裏歡脫的炸開了。那感覺簡直就像是新學會了某樣技能般忽然就得心應手起來。
很奇怪,很難用簡單直白的語言來形容出來,但是讓人又沒法不高興輕鬆。估計我十五六歲的時候還有可能會花上好些語言以及光怪陸離的詞來形容這些感覺,不過我現在都二十七歲了,奔三的人了都,矯情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