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各種事情各種情緒折騰了一天,一倒在冰床上,也沒空在意這些白色究竟有多晦氣,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昨天晚上給我敷藥粉的小護士將我喚醒,然後檢查了一遍傷口。
“這麼早?”
“恩,一會就要交班了。傷口沒裂開,近期千萬別洗頭發了,洗澡記得戴浴帽。”小護士一邊交代一邊還給我留些了幾個藥瓶子,“這是外用的藥粉以及一些抗生素消炎藥。宋院長說你不是過敏體,這些都能吃。按著說明書來服用,差不多不等它們吃完,傷口就該好了。”
我不知道宋山愚怎麼知道我對青黴素紅黴素什麼的不過敏,況且從昨晚上他“憤而離席”到現在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一麵了。他要是不在的話不知道我這個醫藥費能不能報銷掉,我身無分文於是就問人小護士:“你們宋院長呢?”
“不知道,好像是先回家了吧。昨天晚上他一夜沒走,還往你這邊來了好幾趟。你跟宋院長感情真好,昨天一見你滿臉的血,手裏重要的病例都扔不管了,雖然跟你吵架了,但那也是因為擔心你。”小護士笑嘻嘻的說。至於我則是張開嘴巴半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凡是女人紮堆的地方,八卦謠言小道消息滿天飛那是肯定的。尤其是醫院這種護士多數都是女人的特殊場合,見慣了生離死別自然要靠八卦滋潤一番。可是這姑娘,隻怕研究錯了方向。但是最丟人的還是我,半天沒說話也沒解釋,好不容易找回一些清醒竟然就蹦出來一句:“我們沒吵架。”
“我們在外麵都聽見了。”小護士了然的揮揮手表示明白,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對方亮晶晶的雙眼以及眼中旺盛強烈的好奇心,我感覺有些扛不住。而且,什麼叫“我們”,這麼關乎生命的嚴肅地方,這些人怎麼工作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清脆富有節奏的敲門聲拯救了我。我和小護士同時看過去,發現竟然是小護士口中的男主角來了。宋山愚沒有穿白大褂,而是一套鐵灰色的西裝。也不知道我和小護士在他眼中究竟是不是算是紮堆聊天,還是他單純的對我表達不滿,總之,他的視線一落在我們身上,眉心就已經蹙出來一個“川”字。小護士一見他臉上渴求八卦的光芒頓時就消失了。
“怎麼樣?”宋山愚一邊朝著這邊走一邊問。小護士很職業的說:“沒問題,一切都好,沒有感染,傷口也開始結痂。”
宋山愚點頭的空當,他已經走到了冰床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了。小護士很有眼色的就離開了。可是我看的清楚,在她離開的時候,分明還特意往我們身上瞅了一遍。
宋山愚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看見我“戀戀不舍”的盯著小護士離開的方向就說:“頭疼不疼?”
“不疼,就是感覺有些沉。”我捧著腦袋說。視線朝著他的方向瞄了一眼,發現他兩隻手正在擰保溫桶。
我挺不好意思的說:“你還幫我買了早飯啊。這多不好意思啊,醫藥費給免了就挺夠意思的了,你還這樣費心。”
宋山愚抬眼瞥了一下我滿臉虛偽的諂媚。保溫桶蓋子打開以後,撲鼻蒸騰的香氣和熱氣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宋山愚先將長柄勺子遞給我,然後不知從哪裏拽出一條毛巾鋪在蓋在我腿上的白色被子上,最後直接將保溫桶放在了毛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