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難不死後事未料(2 / 2)

他的手上自然拿著鑷子,鑷子尖上有點血跡,而且還夾著一個隻有米粒大小的東西。

“張瑜樺,這是什麼?”宋山愚將鑷子又往我的眼皮底下塞了塞。

那是一顆白色的顆粒,除了一麵是光滑的外,其餘的都像是小石子或者沙礫。即便它碎的麵目全非,可是依舊不妨礙它被別人認出來。

我不回答,反而抬眼注視著宋山愚問:“這是你找出來的東西你問我是什麼?你清理好了沒有,清理幹淨了就快點給我縫上。在頭頂開個口子讓我感覺像是開了一個天窗似的,都能從傷口裏直灌冷空氣進腦袋裏。”

宋山愚並沒有理會我,改變話題的目的明顯是達不到了。他的臉上正經嚴肅的讓我一時有點吃不消。他一字一頓的說:“張瑜樺,你腦袋是不是被打糊塗了,你究竟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嚴重?”

“什麼?”我有些明白他回說什麼,但是隻能充傻裝愣。

“他媽的你竟然找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朋友。你嫌自己的日子過的太好了是不是?”宋山愚忽然大聲怒罵了一句。我被嚇得一哆嗦,從頭到腳打了一回顫。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激動,竟然還會爆粗口。這可真讓人大跌眼鏡。我一直以為他就應該是那種不動聲色的人,無論生氣還是高興反正全都是一張不冷不熱或者是所有人都欠他十塊錢的嫌棄表情。

“這個,什麼暴力傾向……”我口齒不清的反駁。

宋山愚臉上的表情都快要扭曲了,我看到他拿著鑷子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鑷子被捏的太厲害了,夾住的那點兒小顆粒迸了出去,幸好沒有飛進我眼睛裏。他幹脆就把鑷子扔進了托盤中,我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了嚇了一跳。

“張瑜樺,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就報警。”宋山愚用一種威脅的語氣說。

“你別亂猜,這和我男朋友沒關係。”我底氣不足的時候,嗓門卻越大,而我此刻對著宋山愚已經是瞎嚷嚷了。

“張瑜樺,你上次來這兒的時候就是跟人動手,而這一次?你穿著家居服深夜來醫院,明顯是在家裏受的傷。你知不知道重擊頭部有多危險?你有可能腦震蕩,有可能造成更加嚴重的物理損傷,你甚至有可能被打死。”宋山愚怒斥道。

“雖然我確實是在家裏被砸著的頭,但是和我男朋友絕對沒關係,宋山愚你不能這樣汙蔑他,顯得我多遇人不淑一樣。是我自己撞在了架子上,然後上麵的一個陶瓷花瓶掉下來正好就砸中我了。這事算我自己倒黴而已。”我用已經失去不少鮮血的腦袋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盡量用比較有說服力的語氣解釋。

可是宋山愚還是明顯一副“我不相信”的固執表情。於是我再接再厲,垂下頭將頭頂湊在他的眼下,同時還伸出手指了指傷口的大概區域:“你看,傷口可是在頭頂,正好是東西從高處落下砸中的角度,要是認為的話,就有可能是在額頭或者後腦勺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宋山愚卻連人帶椅子的往後滑了一步。我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卻正好見他猛然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我愣神了半天,才猛地對著已經關上的門大叫一聲:“宋山愚,你竟然把我就給扔這兒了?我,我,你還沒有給我縫針呢,我頭頂上還張著一道口子呢,有你這樣當醫生的麼,你改行去當刑警算了,不是,你這樣的要去當片警,專門跟著人家居委會大媽去調解家庭糾紛。”

我抱怨完後看見宋山愚留下的托盤中有紗布和棉簽,於是就拿起了一根棉簽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頭頂的傷口,發現已經沒什麼血跡了。宋山愚好歹沒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流血。

等了一會兒後,一個年輕的女護士敲門進來,笑著同我說:“張小姐,我來給您敷點藥。宋院長說您今天先在這兒留一晚上。”

“不用縫針?”

“不用不用,您隻要注意點別讓傷口裂開就行了。宋院長說您千萬別用手巴著傷口照鏡子,你要想看他那有照片存檔。”

麵對小護士春風般的笑臉,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有點兒羞愧,客觀來說,宋山愚這人其實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