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我是張墨。”
“張墨?”老頭反應過來,連忙大開中門,喊道:“老爺、太太,大少爺回來啦!”
見府中一陣鬧騰,張墨不禁搖了搖頭,牽著龍鱗馬走進這完全陌生的家。
東萊國是小國,國內連個正經的修仙家族都沒有。張墨拜入三絕門,連國主都驚動了,雖然隻是外門弟子,但國主仍然是賜了千畝田地,張墨家本來隻是普通農戶,由此一躍成為鎮裏的大戶。
張墨的父母沒有太大變化,近年來養尊處優反而富態了一些。張墨看著那幾個滿臉好奇的半大小子,心情頓時有點複雜。離家十年,連家裏那幾間平房都沒了,還多了幾個弟弟妹妹。
張墨拜見過父母,一家人聊了些家常。在父母的強烈要求下,張墨給幾個弟弟妹妹都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一個有修道資質,最好的一個,比起張墨自己也是遠遠不如。
回家本來是一件愉快的事,但張墨住了幾日,卻漸漸有了格格不入的感覺。見識過修士的世界,便難以忍受再在凡俗廝混,這或許就是修士的悲哀。
想著父母年紀還不算大,又有幾個弟弟妹妹承歡膝下,張墨也就沒有“父母在不遠遊”的顧慮。又住了小半月,眼看著雙親吃下自己的宗門兌換的延壽丹藥,張墨牽著龍鱗馬離開了這個有點陌生的家。
薑國都城,武安侯府。
一個五十多歲的威武男子看完手上的信,笑著對張墨道:“張賢侄,有勞您一路奔波。”
“伯父客氣了。”張墨連忙道。眼前的男子,是薑國武安侯,也是沈白的父親。薑國是青州有數的大國,比張墨出身的東萊國強得多,據說王族薑氏是著有千年曆史的修仙家族,雖然比不上三絕門這樣的大派,但也有一兩個築基初期的宿老。
沈父本來隻是薑國的小軍吏,同樣也是父憑子貴得以封侯。
“外門弟子跟掌門親傳,果然還是有差距。”張墨環視著府內的種種奢華陳設,心中不禁感歎道。與這個侯府相比,自己那個新家隻能說是暴發戶。
“恕我唐突,不知賢侄可有婚配?”沈侯爺笑眯眯地看著張墨,一副看女婿的樣子:“小女今年十六,雖然沒有修仙的資質,但容貌清秀,知書達禮,不知賢侄是否願意結為秦晉之好?”
沈師兄,這是你對我的考驗?張墨此時若還不知道沈白的信裏寫了什麼,就枉他自詡聰明了。一般的外放弟子,修行之路走不通,娶妻成家是很正常的。不過宗門的功法往往禁止外傳,所以擁有自家傳承的修仙家族其實並不多。
“伯父莫怪,小侄雖然資質愚鈍,但仍沒有放棄道途,目前並沒有娶妻的打算。”也許沈白是一片好意,不過張墨隻能拒絕。
薑國都城有不少修道人,據說每月還有一次專門的坊市,張墨本想見識一番,如今因為拒絕了薑家的建議,幹脆也不停留,直接往濁水湖去了。
青州有三大門派,北麵的寒山寺是天下大宗,張墨差點就去了當和尚的地方。南麵兩個門派比寒山寺差了一籌,其中三絕門居東,百草山居西。百草山以種植靈草,煉丹聞名,與三絕門關係尚可。
濁水湖位於寒山寺與三絕門交界的地方。湖麵常年有瘴氣升騰,附近也沒有靈脈,不但沒有修士,甚至連凡人居民也不多。三絕門占了這處地盤,唯一的目的就是湖中生長的烏心蓮。
烏心蓮隻生長在瘴氣濃鬱的沼澤,價值不大,但卻是三絕門秘傳丹藥烏靈丹的必需原料。這種烏靈丹說來也不算珍貴,但卻很適合練氣期修士服用,而且價錢也便宜,因此在三絕門中需求很大。不過對於外門弟子來說,值守濁水湖可謂是最苦的差事,一般隻有那些得罪了庶務峰的倒黴蛋才會被派到這裏來。
臨風而立,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灰色湖麵,水麵長著一蓬蓬墨綠色的蓮葉,陣陣發臭的瘴氣撲麵而來,張墨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還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在張墨身前,前任值守弟子鄭克臉色蒼白,話語中夾雜著咳嗽:“張師弟,這裏基本上沒有什麼事務。湖裏的烏心蓮也不用管理,隻是每年初春、深秋會有候鳥經過,啄食蓮子,到時候隻需要激活法陣即可。除了這兩個月,其他時間基本上可以自由安排,附近的散修即使眼紅這些烏心蓮,一般也是不敢得罪我們三絕門的。烏心蓮的蓮子三年采摘一次,到時候門派自會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