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四娘看這天一點點黑了下來,坐在二樓的窗沿上晃著腳“廿九,什麼時候才會好啊?好無聊,吃飯也沒勁。那些衝著廿九來的客人也沒有了,啊——我的財神爺,她是怎麼了。”
莫歸夙推開窗戶,探出頭看向穆四娘“掌櫃的,你要掉到錢眼裏去了,實在不行,你把老板娘賣了不就成了,值不少錢那?我見有好多姑娘都是為了一睹老板娘的風采才來光顧的,掌櫃的你沒發現嗎?”
穆四娘心情頓時有些不爽的,偏著頭看向一旁的莫歸夙“真的嗎?我怎麼聽都沒聽說過那?”
莫歸夙把散下來的頭發順道耳後“掌櫃的,你還真是遲鈍,你難道沒發現嗎?老板娘好像還說什麼,期待與你下次再會?是這樣吧。”
冷青風背後感受到一陣陰寒,這一回頭便見穆四娘奇怪的眼神瞪著他,還碰巧聽到了莫歸夙的聲音。趕忙跑了過來,探出頭“莫歸夙,你是不閑的慌?你要是閑的慌,就去照顧照顧病入膏肓的廿九,別過來瞎攪合,我怎麼可能和其他女子說這種話那。”
莫歸夙點了點頭,一手摩挲這下巴“剛被廿九趕了出來,我決定這倆天不理她了。老板娘真是抱歉啊,我貌似聽錯了,隱約是聽到有人說,常來光顧,還說什麼你的香囊好香啊,可不可以送我一個,這些都是誰說的那?記不得了,記不得了,我去睡了。”
莫歸夙的身子便從窗戶別扯了回去。穆四娘冷笑了倆聲,看著一旁的冷青風“你說,怎麼回事,想不到你竟然……”手指點著他的鼻尖,跳下窗戶,一步步的向前緊逼。
冷青風步步退後,十分委屈的爭辯:“娘子,你聽我解釋。不,不是這樣的。娘子你聽我說啊,這純屬是挑撥離間,絕對是,他這是赤果果的嫉妒。娘子,你可不能輕信讒言啊。”
溫廿九把窗戶輕輕的關上,身子靠著牆上,竟然有一絲莫名的失落:“什麼嗎?倆天不理人,是小孩子嗎?”她又覺得自己太過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細思量,難道她真的缺人照顧嗎?別人對她一丁點的好,就會讓她動搖嗎?她有些混亂了。
夜很靜,但夾雜這冷青風的哀嚎聲。“娘子~我沒有——我隻是開了個玩笑。”
自那天之後,穆四娘一連倆天都在和冷青風賭氣,本來就剩三個人了,後來吃飯的就隻剩下倆個大男人了,整個氣氛就更加詭異了,隻有碗筷的聲音,倆個人似乎誰都不想看見說。
冷青風不想看見莫歸夙是情有可原的,若不是他說風涼話,他也不會和四娘鬧成這樣,可莫歸夙為什麼不想見到冷青風這就不得而知了,大抵是太幸福遭到嫉妒了吧。
冷青風本想著好好哄一哄穆四娘,就這麼和解的,誰知道一大清早就被宋青書的聲音吵醒,憋了一肚子的火,還得按廿九說的,忍著。他這裏憋著一肚子火,也不去道歉,客棧的氣氛現在有點怪怪的,大家都不說話,互相僵持這。
雖然照顧廿九的活被莫歸夙一人包攬了,但廿九倆天內都沒見到莫歸夙一麵,這種刻意,愈發的讓她心情有些不舒服,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藥總會出現在桌上,廿九盯著桌上的藥,還溫熱這,又在她不經意的時候,送進來了,什麼時候。
溫廿九想起他說的那句‘我決定這倆天不理她了。’心裏竟然有了依賴,想要見他,或多或少的和她隨便的說幾句。掏出幾顆糖來,雖然糖也在桌上放著,但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她身子開始質疑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要見到這個人的心情,她最想見的人不應該是燕常在嗎?為什麼看見藥碗會有失落。
她不該有這樣矛盾的心情,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喜歡的人是燕常在,怎麼會隨隨便便就動搖那。
人總會動搖嗎,之所以沒有動搖,是因為沒遇到足夠炙熱的追求你的人。廿九看這那一碗藥,心灰意冷的轉身爬上了床,不想喝了,突然覺的那藥太苦了,她的病好了,不需要在喝那麼苦的藥了。
有時候,大家都在賭,賭什麼也許誰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也許隻是在賭一個位置。溫廿九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好久沒有這麼貪婪的睡過覺了,好像怎麼睡都不會覺的夠,平日裏真的是太過辛苦了。
溫廿九在醒來的時候,是被搖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內已經掌燈,依稀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大抵是穆四娘和冷青風有吵架了。老板娘又把掌櫃的氣哭了。和平常一樣的日子。
燈光有點晃眼,尤其是對剛剛醒來的廿九而言,尤為晃眼,她抬起手擋在自己的眼睛上麵,不覺有睡了過去。人總是不知足了,要是開始睡,多久都能睡的住。而廿九是個尤為不知足的人,她這回睡夠了,也許有一點就可以醒很久很久,就像她吃東西一樣,總有一天就算不知也不會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