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長劍劃破天色,火紅的衣角夾著金色的木槿,三千晚發如古稀一般,卻是映得那人愈發的風華絕代。
一眾學子見著他們敬仰的容靖君出手,卻是沒有半分欣喜的心思,反倒是憂心忡忡。
他們敬仰的人,對著一個妖君,雖劍術無雙,卻是仍舊不敵。
“殿下何必反抗,殿下終究是要死在我手裏的。”鋒利的長刀劃破紅衣女子的鎖骨,幾乎切段女子的肩膀,卻是半絲未減女子利落的身形。
男子卻是擰著眉心疼了。
他傾慕的女子,不想死在他手裏,即使是,明知道躲不過,卻是拚著滿身傷痕也要活著。
這就是要去允那百年之約的執念嗎?
“你有什麼資格取本君的性命,這天地都沒資格,何況你一個區區妖界妖君。”白離長劍一橫,神鐵鍛造的神劍便將那長刀斬斷,眸色輕蔑的仿佛再看一個螻蟻。
她是上古少帝,這世間最尊貴的神祗,自有驕傲,這世間除非她自願,否則,沒人能夠取她的命。
夾著銀光的血滴落在地上,男子察覺過來時,為時已晚,凶煞的紅光將男子淹沒,白離順勢將手中的長劍投出去,正將男子釘在地上,一時男子亦是滿身鮮血狼狽不堪。
“殿下不愧是曾經一劍誅仙的人,這樣都能夠布下陣法,可惜,可惜我早就不想活了,豈會投鼠忌器。”男子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看著張牙舞爪向自己卷過來的鎖鏈,眉角一挑,溢出癲狂來。
折斷的長刀被主人隨意丟棄,男子狠狠拔出自己胸口的長劍,反手以妖力化為一柄槍,大開大合的劈下去,便將無神力供養的陣法劈去一大半,緊緊跟過來的鎖鏈半點未管,直接向著以失了劍的白離而去,身形都化為一道虛影了。
白離看著已經在眼前的槍,仰身躲開已經來不及了,戾風吹散長發,像是在空中散開的銀蝶,無依無靠,白離立在原處,看著眼前的槍,神色不見半絲懼意。
但邊上看著戰局的大臣及學子的心都緊了起來,穆莫樂更是要衝出去,卻被暗衛死死攔住。
十二歲的小少年狠狠瞪大了眼睛,痛恨自己的無能。
“蘇蘇。”
一聲驚呼,長劍挑開那妖力化成的槍,白衣帝君趁著一瞬的時機,便抱著懷裏的紅衣少帝躲開。
“蘇蘇,沒事吧。”穆承璟直接帶著白離飄到十丈之外,順道帶回了白離掉落的劍。
“無事,誰叫你來的,碧落呢,我要的東西呢?”白離看著穆承璟,一直平淡無波的神色驀然生出緊張來,一把將穆承璟護在身後,眉頭緊鎖。
穆承璟還是過來了。
穆承璟還未來得及開口,男子便已經發瘋般死死等著穆承璟了。
“這就是殿下要守百年之約的人嗎,少禪這麼喜歡殿下,殿下今日一定要少禪手裏,殿下是少禪的。”若說之前男子還有幾許理智在,那現在,卻是半絲也無了。
就是這個人嗎,一個凡人,竟也能得殿下百年之約,憑什麼,憑什麼?
胸間的鬱氣和心魔一瞬間將一切的理智吞噬,男子眼中,便隻有殺了。
殺了這人,再殺了殿下,殿下就隻是他一個人的了,多好呀。
“這是哪兒來的瘋子。”穆承璟看著這和瘋子沒兩樣的男子,眉心也緊皺起來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修為和對方的實力,果斷的開始拉著白離跑,連臉麵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