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你聽說了沒,今年的文試由太子殿下親自主持,而武試,竟是容靖君為主考官呀,聽說容靖君會在最後一場武試的時候親自到場,甄選學子。”帝都最熱鬧的酒樓裏頭,一身短打勁服的褐衣男子一臉興奮的拽住了身邊的青衣書生。
褐衣男子顯然是個武夫,而青衣男子卻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
“真的,今年竟是太子殿下主持文試,容靖君主持武試,還好咱們來帝都來得早,不然,怕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青衣男子素來沉穩的模樣也溢出幾許難以抑製的笑意來。
西涼容靖君親手教導出來的,多智近妖的太子殿下,不過區區十二稚子之齡,士林之中,名聲斐然。
而容靖君雖然近些年不設朝堂,民間卻是聲望不減半分,久居深宮之中,受璟帝陛下敬重,雖無皇後玉牒,所有人卻是知道,這人便是這西涼的無冕之後。
而今年的文武二試由這兩人主持,看見之後的帝都將是會如何的熱鬧了。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眼便是十二年的春秋,白離素來對時光過得都是挺麻木的,這是幾年卻覺得,分外的充實,帶著孩子,教著徒弟,一身事情全部丟給了穆承璟,自己一個人就算是沒事,都不覺得無聊心累。
想到上古那無窮無盡的時光消磨,想想都覺得無趣的很。
“鳳吟那丫頭去哪裏了,又被賀毅驚那小子拉走了?”白離坐在長枕宮的鳳凰花樹下頭賞花看書,手邊還隔著一盤禦膳房剛出的金玉糕。
“應該是,都這麼多年了,鳳吟姑姑因當年的誓言不肯鬆口,也虧得賀將軍有毅力。”緊緊挨著白離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裳,長得乖巧可愛,卻是眸色靈動。
這孩子便是當年的小女嬰,穆莫憂,這些年長大的不僅是身為太子,身負重任的穆莫樂,白離不會準許穆莫憂做一個真正的無憂無慮的孩子,就算是這江山不用她背負,他們可以護著她,甚至是一輩子,可是,孩子的長大,卻是不能夠阻止的。
幸好,這孩子也沒有讓她和穆承璟失望,小小年紀,雖名聲不及其兄長,卻是聰慧異常,性子也隨了將她一手帶大的白離。
當年白離本是打算將名門交給鳳吟的,可是現今鳳吟被朝堂之事絆著,估計等穆承璟退位了,還退不下右相之位,於是,這擔子,自然就要落在穆莫樂身上了。
說起鳳吟來,這些年鳳吟謹守當年的誓言,一直是孤身一人,倒是賀毅驚,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一直追在鳳吟身後,也不提嫁娶之事,倒像是個友人。
這些年朝堂大變,且不說紀驀然辭官歸隱,老一代的大臣們大多也是致仕,新一代的臣子中不乏女子,才思敏捷不輸男子,倒是在朝堂占了一席之地。
鳳吟和顧舒望為左右兩相,同是女子,身份尊貴,這些年倒是很受朝堂女官敬仰,一直未嫁,倒是讓一眾當年逼著鳳吟立下此誓言的大臣們抓耳撓腮很久。
公主不嫁,這是要孤身一人一輩子的事呀,陛下如今因此事,而看他們很是礙眼,倒是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呢?”白離順手就是一塊糕點塞到身邊小女兒的嘴裏,翻了個白眼。
白離也想起了鳳吟的婚事。
隻是,鳳吟的身份,倒是不宜在凡界生了情愛,像她,也不知道,百年之後,她是否會真的如自己所想,能夠忘記了穆承璟這人。
“怎麼不懂了,鳳吟姑姑是娘親的弟子,娘親也不勸勸,我看著賀將軍也挺好的,對著鳳吟姑姑就更好了。”穆莫憂差點被噎死,等著死魚眼趕緊喝了口水,將糕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