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看得果然通透,既然鬼醫有如此心境,就不應該是貪名圖利之人,月璃能否冒昧的問一句,鬼醫這次為何上千佛山。”冷月璃側頭看著蘇藥,少年容顏普通,卻有風華無雙之姿,讓人一瞬難以移開視線。
這樣一個少年便是江湖傳說裏性情不定,亦正亦邪的生死穀之主嗎,不像,一點都不像。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一友人中了如夢,需得龍脩解毒,至於盟主之位,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一直覺得,頭把交椅就是個勞碌命。”蘇藥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聲音軟糯,朦朧不清。
“如夢?可是南安白夢的那個如夢?”冷月璃最擅醫理,算得上半個藥癡,一聽到蘇藥提及解毒,立刻回問道。
“嗯。”蘇藥點點頭,抬頭看了眼天色,唔,快到中午了,看來得快一點了,不然趕不上午飯了。
“解如夢不應該用白瑉嗎,為什麼會用到龍脩?”冷月璃不解的皺眉,刨根問底。
“你看看他的身體還受得了白瑉嗎?怕是毒還沒解,人就先不行了。”蘇藥回身,指了指病弱文雅的紀驀然,一臉不耐。
冷月璃看了看紀驀然,發現紀驀然的身體的確很差,而且還是經過調理之後,白瑉雖能解毒,但藥性猛烈,對身體的損傷極大,若給紀驀然用白瑉的確有可能像蘇藥說的那樣,毒還沒解,人先不行了。
“月璃受教了,多謝鬼醫指點,若是他日名門為難鬼醫,月璃一定傾力相助。”冷月璃沉默半晌,驟然起身,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蘇藥行了一禮,低聲承諾道。
“名門?名門我還沒放在眼裏,不過我的確有一事要勞煩盟主,不知盟主可否告知接下來的行程,我好早作打算。”蘇藥無視掉所有人投過了的目光,微微抬手,一股內力輕而易舉的扶起冷月璃,淺笑道。
“好,月璃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離開千佛山,鬼醫如果有何事可以直接來山上找我,月璃有幫得上的一定不會推辭。”冷月璃順著蘇藥的意思坐回主位,亦是淺淺勾唇。
青年如玉,一笑如雲端花影,亮徹人心。
“按鬼醫的意思,今日最後是我們兩人的比試了。”冷月璃看著比武台上寂月漸漸不敵的身影,垂眸道。蘇藥要龍脩就必須贏過他,剛剛觀她隨意施展的一道內力便可觀之修為不淺,如今,他還真的是有些期待與她的比試。
“其實,我不大想出手,要不我讓蘇伯去吧。”蘇藥有些孩子氣的咬咬妃色的唇瓣,慵懶無比。
“什麼,蘇伯?”冷月璃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蘇伯是誰,為什麼要讓蘇伯和他對戰,為什麼不是她自己來,不知不覺間,青年心中竟微微不忿,至於不忿什麼,青年自己也說不清。
“唔,今天上山太累,不大想動彈。放心,蘇伯雖名義上是我的老仆,但你還是打不過他的。”蘇藥絲毫未發現青年的錯愕,抬起潔白如玉的下頷,點了點一身灰衣普通至極的蘇伯。
冷月璃掃了眼蘇伯剛想說什麼,身邊的少年已經眸色一變,低喝道。
“蘇伯。”
蘇藥身後的灰衣老者聞聲而出,身形如影,輕如飛燕般掠至比武台將中年男子刀下的寂月救出,還順便拂袖,一道淩厲的內力輕而易舉的就將中年男子給掃出比武台,遠遠地摔在地上,狼狽的吐出一口鮮血,昏倒在地,不知死活。
與此同時,蘇伯已經帶著重傷的寂月回到看台,將懷中的少年交給蘇藥。
所有的事情仿佛發生在一瞬間,所有人都還未反應過來時,一切便已結束。眾人驚訝的看著那個普通無比,仿佛自家院子裏老管家的老者,心生恐懼之意。
一瞬掠過百米,取人性命,帶人歸去,這連宗師都難以做到,那麼這個老者便是傳說中的大宗師了,可是大宗師為什麼會像一個仆人一樣跟在鬼醫身後,不是說大宗師百年難得一見,而且還都是家族底牌嗎,這不坑人嗎。
“那是楓橋的蘇掌櫃。”不知是誰突然低低說了一句,頃刻間所有人都沸騰了。
楓橋,蘇州城的楓橋?
有不少江湖中人也慕名去過楓橋看那受天下人推崇的美景,當下仔細一看,果然是楓橋的蘇掌櫃,那麼蘇掌櫃前麵的鬼醫就是前些日子出現的楓橋主人了,他們去了那麼多次楓橋,怎麼沒發現這個蘇掌櫃不一般呢。
冷月璃詫異的看向身邊正認真的用內力給妖尊療傷的蘇藥,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住了口,內力療傷最忌打擾,若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害得她內力受損就不好了。
半晌蘇藥才悠悠收回貼在少年肩上灌輸內力的手,墨眸陰鬱,似粹著寒冰。
趕過來的荀夜與甄隱,還有蘇藥身邊的幾人看見這眼神,都是心底一顫。蘇藥這是真的生氣了。
“看來,最後一場比試還是你我兩人了。”蘇藥喂給寂月幾顆藥,突然低聲對冷月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