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茶談(1 / 2)

翌日,穆天策早早的起床,看見一隻純白的小狐狸正蹲在蘇藥門前的欄杆上,長長的尾巴輕輕掃著垂下來的綠柳。

“這隻小狐狸是誰的,怎麼會跑到無回院裏。”紀驀然也起來了,推門出來,看見欄邊優雅的白狐忍不住上前伸手去摸。小狐狸察覺身後有人,緩緩回頭,一雙碧眸幽深無比,令人不自覺的沉醉,忽視了最深處危險的光芒。

“別動。”穆天策心下一驚,眼疾手快的攔住。

“這是阿藥養的狐狸,名叫阿初,性子暴躁凶殘,不喜外人動它。”穆天策將紀驀然推的離小狐狸遠了些,淡淡道。他當初在生死穀可是好奇碰過一次,見識過這隻看似無害的小狐狸的恐怖。

“紀家主在看什麼呢,給本王也瞧瞧。”樓王的聲音在兩人身後傳來,慈祥卻威嚴。

“蘇離養的一隻小狐狸,沒什麼好看的。”紀驀然推著輪椅轉過身,淺笑著拱手,算是行禮。

“如此白狐還真是少見,不知這位是?”樓王看了眼欄上的純白小狐,讚歎道,餘光似不經意間掠過一邊的穆天策,故作不知的問。

“小人穆天策,蘇離的客人。”穆天策執晚輩禮,躬身道。

三人相談甚歡,並未發現身後的小狐狸碧眸了泛起一抹譏笑。

愚蠢的人類。

蘇藥又是日近中午才慢悠悠的起的床,出來時還頂著一頭淩亂的長發就下樓用飯,一身紅衣也胡亂的套在身上,一幅睡眼惺忪的困頓模樣。

樓王還未拜別此間主人,自是還未離開,被蘇伯請著和穆天策、紀驀然一起用膳,遠遠瞧見蘇藥下樓,差點驚掉手中的筷子,穆天策和紀驀然好歹也和蘇藥一起住了一段時日,對她這樣子也算熟悉,但今日有外人在場,蘇藥怎麼還是如此的……不知輕重。

兩人同時想到了這個詞。

原本也在樓下的阿初看見蘇藥下來,還是一副邋遢的樣子,嫌棄的跳上她的肩,拿毛茸茸的尾巴掃她的臉頰,蘇伯迎上去恭敬地奉上一盤子不知名的藥草。

蘇藥接過,順勢就坐在了樓梯上,撚起一根草藥喂給跳到她懷裏窩好的小狐狸,阿初配合的一口咬住。

吃飯的三人一驚,這狐狸竟吃的不是肉,而是草藥,看這情況,還一定不是普通的草藥,不然這隻頗有靈性的小狐狸絕對瞧不上,蘇藥也不會喂得一臉肉疼的模樣。

三人猜對了,小狐狸吃的都是後山長了不知多少年的初具靈性的草藥,蘇伯昨夜連夜去挖的,可憐蘇伯一個草木仙竟要親手將自己的同類送進一個吃肉的狐狸嘴中。

“你說你跑過來幹什麼,又得要我伺候你了。”蘇藥思及此,歎了口氣,捏著小狐狸的耳朵低聲抱怨,話裏頗有些幽怨。一大早的,自己都還沒吃上飯呢,卻得先喂這臭狐狸。

阿初豈會不知自己主上想的是什麼,涼涼的白了蘇藥一眼。都大中午了,還沒睡醒。

過了半晌,蘇藥終於將小狐狸喂好,放到外麵的藥田裏任其玩樂,打滾睡覺。伺候完小狐狸後,蘇藥才回來吃飯,蘇伯立刻擺上一幅幹淨的碗筷。

此時三人正吃到一半。

蘇藥雖是饕餮之徒,卻吃相優雅,一舉一動如畫寫意,當然,這要讓她先把自己打理好。

等她吃好時,三人也均放下了筷子,蘇藥讓蘇伯在院子裏的鳳凰花樹下支了張桌子,招呼幾人過去飲茶。

蘇藥難得的親自挽起布滿金色木槿的袖子動手煮茶,茶是今年剛收的新茶,比宮中的都要好,水是後山深澗裏取來的好水,清澈淳樸,甚至連炭,蘇藥都讓手下挑過一遍,而且是沉香木燒成的。

饒是三人都非家境平凡之人,也未見過如此大氣的場麵,尤其是那雙烹茶的手,素白而如玉,修長而骨節分明,絲毫不柔弱,握著茶盅時卻有一種難言的美,無法用語言形容。

“三位,請。”火紅的衣袖一揮,高貴的金色木槿在三人眼前一晃而過,蘇藥用內力將煮好的茶推到三人麵前,一時茶香四溢,頗有幾分滄桑亙古。

喝著堪稱無人能及的茶,蘇藥平淡的放下,眼底泛過一絲譏諷,這麼多年了,還是一樣的味道,終究褪不去自己難以跨過的時間滄桑。

“不知蘇公子留本王到現在是有何事要說。”樓王端著茶看著周圍的景色,火紅的鳳凰花悠悠飄落,的確是人間仙境,對得起這麼多文人騷客的孜孜追求。

“樓王是聰明人,既然說開了,那蘇某也就不饒關子了,蘇某今日是想請樓王去一趟公堂,幫秦家三小姐告垮秦家家主。”蘇藥挑挑眉,一笑,容顏普通卻讓人有傾城之感。

“為何,蘇公子與秦家家主無冤無仇,要本王這麼做總得給我一個理由。”樓王坐直了身子,鄭重的問。

“因為秦家家主他弑殺恩人,傾占恩人家業,虐待恩人遺女。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有我要的東西”蘇藥冷笑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