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趕回來一定引了不少人的關注,難保那些人不會就此查到穆天策的位置和身份。而且蘇藥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處的,一個不好,他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皇兄。
“皇叔快起來,蘇藥其人雖性子不定,但對朋友卻是極好,輕易不會動手,她最忌諱的不過是背叛,隻要朕不做過分的事,蘇藥她都不會把朕怎樣。況且朕已經答應陪她一起去尋那九樣寶物,如若現在離開,在蘇藥眼中定是背棄,那時,朕才是真正的會有性命之憂。”穆天策趕忙將樓王扶起來,解釋道。
“那陛下何時才可回宮,若真要等到她找齊那九樣寶物又是何年何月的事了,難道陛下就一點也不擔心帝都形勢嗎?”樓王仍舊不甘穆天策跟著蘇藥到江湖上亂跑,反駁道。
“朕知道皇叔的憂慮,帝都之中早有暗衛易容成朕的樣子在宮中養病,帝都局勢也有七弟看著,最多半年,即使蘇藥未找齊九件寶物,朕也一定設法回宮,皇叔放心。”樓王是他親叔叔,穆天策自然不敢違背,即使自己如今是帝王,但他也不甘就此回去,先不說蘇藥會不會因此殺了他,光是蘇藥能夠治好母妃這一個理由,就值得他冒險了,所以現在他隻能勸自己的皇叔讓他繼續留在蘇藥身邊,隻有這樣蘇藥才有可能答應幫他就母妃,即使蘇藥不答應,他好歹也可以用九鸞釵交換。
他身為人子,卻不能奉養親母,承歡膝下,隻能看著母妃受苦而無能為力,如今他隻盼哪日能夠救出母妃,解掉母妃身上的蠱毒。蘇藥醫術高明,一眼就能斷出紀驀然的病,一定也能解去母妃的痛苦。
“既然陛下心意已決,那臣也不好多勸,隻是陛下記得,最多半年,陛下一定要回宮,不然臣就是拆了生死穀,也要找到陛下。”樓王見勸不過穆天策,隻能歎了一口氣,答應他獨自在外的要求。
“皇叔還想拆了生死穀,話說皇叔知道生死穀在哪兒嗎。”穆天策看樓王終於鬆了口,緩緩吐出憋了半天的一口濁氣,笑著打趣道。
“不知道,陛下怎麼一說臣倒是好奇起來,生死穀在江湖上據說隻有暗夜樓樓的荀夜知曉。”樓王也笑笑,不經意間流露出幾許對生死穀的好奇來。
“這個朕可不能告訴皇叔,不是朕不信任皇叔,而是這個事情朕也說不清,那對方滿是陣法,若叫朕再去一次,朕肯定連影都摸不到。”穆天策無奈的勾唇,蘇藥的陣法簡直出神入化、無人能及,連荀夜那樣的大宗師都能困得住,他也挺想學學的,就是不知蘇藥肯不肯教了。
“看來蘇藥此人的確深不可測,陛下還是小心為妙,莫要傷及龍體。”樓王驚歎道。
“朕知道了,還是放心吧。時候也不早了,朕先回去了,皇叔早點休息。”穆天策看了看房間裏的水漏,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記起蘇藥說過今夜要夜探秦府,立刻就想回去了,若蘇藥此時去找他他不在,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隻是穆天策不知道,他也樓王的一言一行都在蘇藥的眼中,根本無須擔心。
“陛下慢走。”樓王恭恭敬敬的送走穆天策。
穆天策看著跪在地上的樓王有些無奈,自己這個皇叔什麼都好,就是太重禮了。為了讓他少跪些時候,穆天策轉頭就走,一刻也不耽誤。
樓王低低笑了,他這個侄子呀。
另一邊,蘇藥見穆天策走了,頓時無趣的讓淨初關了水鏡,淨初一抬手,平靜的水鏡立刻起了波瀾,化作一道水流緩緩淌進桌上的青瓷茶杯裏。
“看來天策跟著我還是有目的的,不過為救母親這個緣由也不是不可原諒,而且我也似乎要放鬆一下對他的控製了,不然他全然不知帝都情況,到時候被奪了帝位可是我的罪過了,好歹是給娘親看著家業的人。”蘇藥晃了晃那剛裝滿水的杯子,微微斂眸道。
“不過一個凡間帝位罷了,殿下何必如此上心。神帝陛下就算是知道了當年建立的國家被滅,也不會有絲毫動容。”淨初神色不動,眸眼深處卻有依舊幾分不屑,凡人終歸是凡人,不過百年壽命,對他們這些神祗來說就是一群螻蟻而已。
當初神帝陛下就是知道自己身為上古之主,不宜久留人界,才會傳位給當時的丞相穆青玄,自己帶著寧族中人歸隱,然後離去。
蘇藥沒說什麼,穆天策的確如淨初所說,一介凡人,就算她真心把他當做朋友,也不過陪得了她幾十年,那時,說不定她早已回了上古,畢竟自己終究是在這片大陸待得太久了。
也準備了太久了,是時候該拿回東西回家了。
家,隻有上古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