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夢(1 / 2)

“驀然的病,其實不能說是病,而是毒,源於他十八歲那年所中的如夢,如夢傳自南安國西方一個名為白夢教的門派,此派善於製毒,如夢是其門最毒的一種,藥性緩慢卻讓人時時承受冰寒,可以說這毒就是用來折磨人的。驀然當時也因中的是此毒才有機會等到被紀家供奉救回,後來雖有紀家供奉為其逼毒,但終究是晚了幾步,毒已深入骨髓,損傷根本,若不醫治,必遭寒氣侵骨,每至冬日,痛不欲生。”蘇藥緩緩道出紀驀然的病情,並未把脈,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將他的身體看得一清二楚。

“驀然中毒是可是冬日,而且還被推入過冰水中?”蘇藥俯下身,側頭認真的問紀驀然。

“是。”紀驀然點點頭。

“那便對了,驀然你的毒藥性冰寒,而中毒時又受寒氣所侵,所以你家供奉將你的餘毒封進了你的腿中,因此你這麼多年,不能行走。”蘇藥了然一笑,果然像她猜測的一樣。

“那他的病該怎麼治?”穆天策瞅了瞅單薄的青年,挑眉。

這世間豈會沒有爭鬥,八年前紀家發生的那件內鬥,普通百姓不知道,但在西涼權勢之中卻幾乎是公開的秘密。紀驀然乃紀家嫡子,排行第七,上麵還有一個同胞的嫡姐,女兒中排行第三,紀家子嗣眾多,家業又大爭鬥幾乎從未斷過,八年前紀家老大囚禁上任家主,擄走嫡子下毒差點就奪得紀家,幸好紀家的五位供奉出手救出了被囚的紀驀然,而還未及冠的紀驀然以雷霆之勢收服紀家眾人,斬殺作亂的兄長,殘忍的坐穩了紀家家主之位,上任家主被奪權,不過三年便鬱鬱病逝。可以說這樣一個男子,表麵即使再溫和文弱,骨子裏也埋藏著隨時能夠嗜血的殘忍。

蘇藥終於伸手握住了紀驀然的脈搏,細細探脈。

穆天策配合的停下了推著的輪椅,靜靜等著蘇藥診脈。

“毒入骨髓多年,要拔除並不難,但你的身體早已被侵蝕狠了,若冒然解毒你也活不過五年,隻能先想辦法抑製毒性,再幫你調理好身體,最後等你身體能夠承受住時才是拔毒之時。”過了片刻,蘇藥淡淡的收回手,以對紀驀然的身體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油盡燈枯,活到現在已是不易。可見此人心智堅定,求生之強,非常人所能比擬。

“鬼醫果然好醫術,驀然的身體就拜托您了。”紀驀然笑笑,向蘇藥行了一禮,算是答謝。

他的身體他知道,即使是鬼醫來治,怕也是要花一番心思。

“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用來壓製你如夢的龍脩有些難找,你暫且還要等些時日,我回去就讓人去尋。”蘇藥抵住他行禮的手,並不受這一禮。

在她看來,是她欠他的,他不必答謝。

“多謝鬼醫。”紀驀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也不矯情,順從的收回手。

“以後和天策一樣叫我名字吧。”蘇藥淡淡看了他一眼,覺得對方守禮的個性不大可愛,以後還得相處不少時日,若他一直叫自己鬼醫,那怕是走不出蘇州城就會被來求醫的和來報仇的江湖人給埋了。

畢竟,她雖是醫者,可殺的人不見得比救的人少。

“是,阿藥。”穆天策也想起蘇藥在江湖上的傳聞,隱晦的笑笑,點點頭。

蘇藥聽見這聲阿藥依舊沒什麼反應,一個稱呼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三人走走停停的閑聊著回了楓橋,蘇伯早已在無回院門口等候多時了,一見蘇藥便立刻上前,欲言又止。

穆天策與紀驀然會意離開,蘇伯讓人去安排紀驀然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