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藥找到暗衛來報的那間雅間,對門口守著的一個小廝道。
“我要見你家主上,勞煩通報一下。”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奴才名諱,奴才也好向我們家主稟告。”小廝笑著打了一個千,謹慎有理,一看就知不是一個普通的跑腿的。
“生死穀,蘇藥。”蘇藥神色不變,聲音平淡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眸色深處卻暗藏了一絲讚意,不愧是久經商場的首富,謹慎的很,連一個看門的小廝都是近宗師修為。
“蘇公子稍等,小的去去就來。”小廝眸光一閃,恭敬的行了一禮,急急向裏走去。
生死穀蘇藥,江湖上唯一一個醫術可與千年神醫世家比肩的人,他們家主的情況再也拖不得了。
不過片刻,那小廝便出來了,欣喜地請她進去。
“蘇公子,我們家主有請。”
“嗯。”蘇藥也不防備,大大方方的順著打開的房門進去。
雅間中沒有別人,極為安靜,約莫二十五六的文弱青年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後麵,長發整齊的束起,身形偏瘦,一身淺藍色的長衫襯得麵容蒼白,但絲毫不損容顏俊美清秀,雖比不上穆天策的隱隱傾城。不過也相去不遠了,尤其是一雙淺茶色的眸子亮若星辰,幹淨剔透的連蘇藥都不禁看呆。
好透徹的眸子。
“在下紀驀然,見過鬼醫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前來有何要事。”青年依舊端坐著,給蘇藥倒了一杯茶,並未起身溫和雅致,讓人並不覺失禮。
“本座今日來是想和紀家主做一筆交易。”蘇藥坐在紀驀然對麵,姿態優雅,嗓音寫意。
“鬼醫大人請說。”紀驀然依然麵色平靜,即使坐在對麵的人可以救他早衰的命格。這其實不是平靜,而是身體不得不要的安然。
“本座知道紀家主手上有往生琴,也知道紀家主重病在身,不良於行,本座願意治好紀家主的病,而報酬,自然就是往生琴了。”蘇藥慢條斯理的飲了一口紀驀然推過來的茶,滿意的看到對方破裂的平靜。
那方平靜太過淡然,讓她忍不住惡劣的想要打破。
紀驀然之所以不起身是因為他不能起,他自十八歲那年受族人下毒就再也不能行走了。
而往生琴則是她娘交給紀家的,這麼多年紀家受她娘吩咐,警守著往生琴等她來取。
“鬼醫大人是如何得知往生琴在驀然手中的?”紀驀然微斂麵上的訝異,暗自心驚。往生琴,他紀家世代相守的神器,向來隻有家主才知道此物,知道他紀家五百年前是寧淵大帝舊部,受寧淵大帝之命守護這把琴,等待寧淵大帝的後人來取。
“因為,我出自墨族。”蘇藥惡趣味上來了,饒有興趣的撐著下巴,細細觀賞對麵姿容雋繡的青年。
傳聞寧淵大帝建立西涼後就傳位給了當時的丞相,也就是後來的太祖穆青玄。而寧淵大帝則帶族人歸隱海外,世人稱其為墨族。
顯然,蘇藥口中的墨族,就是這個墨族。
“既然鬼醫大人是寧淵大帝後人交還往生琴也是應該的,隻是往生琴暫時留在老宅沒有帶出來,不知鬼醫大人可否跟我前往老宅。”紀驀然鬆了口氣,臉上有絲欣慰,又有些迷茫,傳承數百載的使命終於在他這一代結束了。
“本座暫時沒空,不過你可以先跟著本座,好歹為我家守了這麼多年的東西,本座治好你的病,就當答謝吧。”蘇藥是一個不喜欠人人情的人,人家為她娘做了這麼多年的事,她當然要報答一下。
這紀驀然雖也想治好自己的頑疾,但這樣受之有愧,他奉行君子之禮,要他接受有些困難。
“不用說了,你今天就跟我回楓橋,你的那個小廝就不用帶了,我不會殺了你的。”蘇藥向來是一個蠻狠的主,當即打斷紀驀然的猶豫,一揮手替他決定了,繞到他身後推起他就走。
“唉,蘇公子,您要把我們家主帶去哪兒?”小廝瞧見兩人出來,自家家主還一副拒絕的模樣,頓時護主心切的上前張開雙臂攔住蘇藥。
“滾。”蘇藥眸色一冷,一股威壓傾向小廝。蘇藥對自己認可的人還算客氣盡心,但若對方是不認識的外人,蘇藥江湖上正邪不分,心狠手辣的名聲可不是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