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念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養心殿,心裏已經想好一番說辭,並且在心裏重複了無數次,確保不會出現任何紕漏,否則必定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父皇,兒臣知錯了,求父皇降罪!”君祁念踏進養心殿以後,便直接跪在皇帝的麵前。
皇帝擰了一下眉心,臉上帶著肅然,“哦?那你可知你錯在哪裏?”一雙鷹眸緊緊的盯著君祁念,似乎要從君祁念的眼神之內搜尋著破綻一樣,目光十分銳利。
君祁念微微低下了頭,一臉愧疚的說道,“兒臣沒有能及時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便是一個錯誤,特大的錯誤!”
“哦?這麼說來,你當時是想過要救鄭州百姓,隻是來不及?”皇帝的眸光微微收斂,帶著一絲疑惑看著君祁念。
君祁念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皇帝。
皇帝的兩指帶著同樣頻率,敲擊在桌子之上,“你且說說當時的情況!”
“是!”君祁念暗自鬆了一口氣,最起碼皇帝已經願意給機會他解釋,“那天上官晉以著百姓的性命相要挾,讓兒臣帶領兵馬後退。兒臣思及上官晉會傷害百姓的性命,便命人後退百裏。隻是當兒臣領兵退至十裏以外,上官晉忽而命人殺掉城門之上的百姓。上官晉居然不守承諾,傷害百姓。兒臣實在不忍看著百姓紛紛死於他的刀下,才命人攻城!隻是想不到這居然是上官晉的陰謀,他竟然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將兒臣等引進城內,他便命人關閉城門,撒上桐油,點起火焰!”說到此處之時,他也是流下兩行清淚,神色之中盡是顯得悲痛。
君祁念哽咽了一下,接著說道,“霎時,城內變為一片火海,兒臣等人都被熊熊的大火所包圍著。兩位將軍更是在緝拿
上官晉之時,葬身於火海之中,而兒臣也是不幸受了傷,失去了意識,最後被何將軍救出了鄭州!而兒臣沒有能救出鄭州百姓,兒臣覺得很是愧疚!”說著他似乎沒有意識的捂著手臂上的傷口。
皇帝似乎這才看到君祁念手臂之上的繃帶,有些驚訝的問道,“老五,你受了傷?可有讓禦醫看過傷勢?”
君祁念搖了搖頭,一臉愧疚的說道,“兒臣的傷並不礙事,隻是兒臣終究沒有救出鄭州百姓,這讓兒臣深感愧疚!”
此時,李福臨走到皇帝的身旁輕聲說道,“皇上,何將軍求見!”
“準了!”皇帝微微頜首,示意李福臨讓何將軍進來。
“皇上,臣罪該萬死,求皇上賜臣一死,以謝罪!”何將軍進到養心殿以後,看著君祁念整跪在殿中,他也是立即跪下,並且請求賜罪。
“哦?不知道何將軍,何罪之有?”皇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目光更是銳利的看向何將軍。
何將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回皇上,湛王不慎中了上官晉的埋伏,在去往鄭州途中已然受了重傷,失去了意識!上官晉出爾反爾,臣便下令命人攻城,湛王趕來阻止臣之時,兩軍已經開始廝殺,實在無力挽回!最後致使我軍大部分士兵以及鄭州百姓葬身於火海,實屬是臣的錯!求皇上賜予臣一死,以安撫鄭州生還的百姓!”說著他便是叩了一下頭,聲音異常的響亮,似乎要將他的頭顱叩破一樣。
君祁念以為韓國公讓他主動認錯,是為了讓皇帝消氣,卻是想不到韓國公居然安排了何將軍來頂罪。韓國公這一招實在高明,讓他先開口承認錯誤,皇帝必然會消下怒氣,對於他說的話不會再產生懷疑,再不經意提起他受傷之事,皇帝定會更為相信他的說辭。此時何將軍再主動請罪,並且說辭與著他幾乎一致,確實讓事情變得更為可信,也可以打消皇帝心中的懷疑。
皇帝的臉上一黑,“你確實該死!”說著便將手中的茶杯直接扔到何將軍的麵前,上等的青花瓷碎了一地,撒在地上,細細碎碎濺在他的臉上,他的頭顱緊緊的貼在地上,卻是不敢抬起頭來。
“臣自知罪孽深重,隻有請求賜死,望皇上成全!”細細碎碎的瓷片濺在何將軍的臉上,卻是深深的陷入了肉中,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更是重重的叩了一下頭。
皇帝很是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的斥責道,“混帳!你還有何顏麵哀求朕成全你?可知道你傷害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整座城池的百姓,你如此做便是寒了百姓的心!若是其他百姓都知道這件事情,你可曾想過後果?你可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