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內熊熊烈火燒烤著罪人,無間地獄,折磨著生前一切惡果的靈魂,血流成河,骨如群山,乍一看去,地藏王垂下的眼簾,竟然噙著悲憫的淚光,地府幽魂似乎蠢蠢欲動,都活了一般,似幻覺,天賜凝目,這不是幻覺。
他已經站在此處整整三日,他必須得想辦法取出這畫軸內白玉的魂魄,才能以這魂魄做誘餌,找到她所投胎轉世的人。
對於撕扯,焚燒,他都試過,強行以法力吸射,也試過,這畫軸的吸扯力讓天賜即便是付出全力也於事無補。
記得師傅生前提起過,要行善九世之子神之軀,存有悲天憫人之心的人或許有用,細看這地藏王,存著震撼天地的悲憫之心,終將成佛歸去,就如三千年前的吡咯前輩,行善九世成為子神之軀,功德圓滿便能祥雲歸去,成仙得道。
他深知自己一心想著報仇,從未悲憫過任何。
“程大哥,總算趕上你了……”
身後響起歡喜疲憊的聲音,天賜回眸,歡喜背著行囊,渾身上下衣衫襤褸,臉上脖子上許多細膩的傷口,一雙繡花布鞋,已經露出腳趾頭,狼狽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何時跟著我?”天賜將畫軸隨意放在山石上,墩身替歡喜查看傷口。
“你剛從地府離開,歡喜就跟上了.”歡喜砸著生疼的雙腿。
“幽幽公主讓你來監視我的吧?”天賜哼哼,不顧歡喜的尷尬,抬手捏著她的腿,將鞋襪退了去,隨意從裏衣上撕下一塊布條,繞在她的腳趾丫頭上,替她穿好鞋襪,輕聲道:“將就一下吧,進城之後,買些衣衫鞋襪。”
“不是……”歡喜愣愣的看著天賜,麻利的動作還來不及讓她的小臉燒起來,便已經結束了,抬眸看著他臉上的麵具,心裏甜甜的,奇怪,還有些癢癢。
天賜哼哼,不是,不是就怪了,憑著幽幽公主那小肚雞腸的性子,對誰都不曾存有半分的信任。
“在我看來,可能天下間也找不到想你這麼忠實的奴婢了。”天賜冷笑。
歡喜喉間一陣梗塞,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微微垂暮,目光落在乾坤畫軸上,指了指那畫軸問道:“程大哥,這乾坤畫軸對你有幫助?”
天賜抬眸,一字一句道:“你認識這畫軸?”
“認識,這畫軸據說是子神之體吡咯親筆為地藏王所畫,因此話保函悲天憫人之感,讓地藏王菩薩也另眼相看,施了法在上頭,聽說能降妖除魔。”
天賜凝眉,師尊當初說這畫是地藏王菩薩親筆之畫,這到底是個傳說,還是真的?如今歡喜又說這是吡咯所畫,沉思之際,天賜輕聲道:“真的嗎?此畫你確定出自吡咯之手?”
“當然,歡喜雖然是一個丫頭,卻也在地府生活了將近四千年之久,我還親眼見過吡咯道人呢,因為他據說為子神之體,行的九世善念,便能成佛,第九世的時候,一年來地府報道八回,都是為救人而死,所以,那一年,歡喜有幸見過他。”
天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