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丹。不要和一個服務員生氣。”
我聽著他們笑嗬嗬交談了幾句,後藤君睜著眼說這個服務員怎麼怎麼的,獨裁者哼了兩聲,從我身邊上了電梯。
電梯下行開門的聲音輕微的響起,獨裁者站在門檻上,聲音嚷嚷著喊道:“聽到沒!”
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按著我的肩膀,扯著嗓子重複了一遍,“聽到沒!”其中一個還踢了踢我,防爆靴踢在脊柱疼的鑽心。
“……聽到了。”我聲音沙啞地低低道。
保鏢放開了我,走的時候故意踩著我的手指。都說十指連心,這一霎碾壓的疼讓我脖頸的肉緊緊蹦了起來,牙關咬死才沒有吭出一聲。
直到他們上了電梯,我扒拉著門框一點點爬起來,看著大廳裏服務生又是同情又是幸災樂禍的表情,踉蹌兩步點開另一步電梯,那電梯的門還沒開,外麵一個服務員帶著譏笑道:“丹先生命令你不準做電梯,隻能走步梯。”
我顫抖著劇痛的手指,睜眼看著服務員臉上的表情,他嗬笑了一聲,傲然手按著按鈕取消電梯下行,轉頭看著我將幸災樂禍的表情演繹到了極致,“抱歉,這是丹先生的吩咐。”
劇痛後勁越來越大,有什麼聲音在我胸腔壓抑著發不出來,我是不是很狼狽?我是不是在別人眼中是一個驚慌的小醜?
這一刻我心底就要壓不住的怒焰再無力的退縮回去,時隔多年,我再一次被人教了一個人離開光環就什麼都不是。
倘若王者卸下一切光環,那也不過是一個平民。
我目光一閃而過的狠厲刹那百轉千回成了釋然的平靜,此刻隻有我自己知曉我內心是怎樣的咆哮。我從來沒想過去殺一個不相關的人,從西棠夜風設計我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如何擺脫困境,我隻需要時間,等我的朋友親人來救我回去。可是他們連一天的功夫都不願意給我,我想殺人,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殺人。
我眼中的釋然之平靜刹那變成給服務員的盈盈笑臉,“丹先生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你以為是說給你聽的?”
能在這裏做服務員腦子應該不會太傻,不然不懂如何服侍客人,他又不是個美女需要技術活。我這話暗裏表達的意思很明顯,獨裁者為什麼打我,而不是打一個服務員,我相信如果是一個服務員,獨裁者拿著槍哪需要什麼廢話?真的看不順眼殺了一個服務員,後藤君怕是還要給他賠禮道歉說安排不周!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和丹先生是一個檔次的,這是我們之間的對話。如果他覺得他一個小小的服務員還真想試試的話,那算他腦子靈光。
聽到我的話,本來幸災樂禍的服務員臉上頓時錯愕,按著按鈕的手也凍在了那,像是摸到了一個東西觸電一般迅速地彈開。
我笑了,微笑著繼續看著他,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踹到了他的肚子上。服務員沒反應過來,直接一個蛤蟆趴痛苦地趴在了地板上。
“你幹什麼?”
“不準打人。”
“叫保安了啊!”
剛才一個個嘴都憋的很緊的服務員全都像是踩著尾巴一樣叫喊了起來。我不會看錯她們眼中閃過的錯愕和害怕。壓抑的憤怒稍稍釋放,我恨不能再一腳踹到了這個腦子秀逗家夥的頭上,看著閃現出來的保安,我靜靜笑道:“剛才我被畜生打了,你們怎麼不出來勸一勸?”
他們拿著警棍和手槍剛要想說什麼堂皇的話,一瞬之間全都愣在了那紅著臉不知道如何接這句話。
“剛才……剛才我們沒看見。”
我又笑了,我不會說你們沒看見你們都是瞎子嗎?因為他們真的“沒”看見。
我低頭看著地上捂著肚子的服務員,問道:“剛才你為丹先生給我傳話,收費了嗎?”
這一刻所有人的臉色猛然大變,他們不清楚我要說什麼,但顯然我給他們的感覺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瓜愣頭青。有些話怎麼能放在明麵上問?此時不管這個家夥說收了還是沒有收,都是錯誤答案!
我知道像這種地方服務員可是收小費做事,彼此心照不宣,但這是哪?這是後藤君的私人島嶼,說白了這些全是後藤君的家奴!當然這可能不構成什麼,可是收了一個客人的錢,去踩另一個客人,這種事絕對會在禁止條例裏寫的明明白白,難道上島的兩個仇人還能一個人收買服務員去給另一個人下毒嗎?如果他沒收小費,那巴巴地跑來羞辱另一個客人,他是要幹什麼?什麼時候服務員也能這麼牛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