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哪安的什麼好心?!他全部的套路都在這兒!
獨裁者的錢對他有什麼用?他缺錢嗎?他一定在可憐可笑地看著我,在我剛剛獲點小小勝利,他根本不屑於壓迫我,他轉手給我按下了又一座大山。
孫悟空在五指山下被壓了五百年,就像現在我和西棠夜風可笑的鬥法。先立一個契約,然後就中了套路。
我就像啞巴吃了黃蓮,所有人看著我逼迫著人就拿來的一億美金,看著我獲勝張揚跋扈,卻不知道我氣的胃疼一邊裝很開心一邊嘔血罵西棠夜風十八輩祖宗。
什麼遊戲競技,這分明就是一座說壓就壓在我身上,完全沒道理的五指山。可是想到興言掏了他的老窩,生的怒氣隻好壓下。我生氣有什麼用,沒用的,沒有船槳的小船往哪裏走看得不是船的意願而是水的心思。
我沉默了,沉默之後才想到這本來就在意料之內。西棠夜風趁著這麼好的機會不可能坑我一下就放我走,善良這倆字決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極惡之人不一定非要窮凶,在名利場內,富貴之人反而生了一切的齷齪方法讓自己富貴。比如剛才的我。
我瞪人勒索敲詐的嘴臉一定很難看。我一點也不想穿成男人的樣子在這裏,我一點也不是遊刃有餘,我隻想回家。
我離獨裁者很近,近的他粗粗的鼻息能噴到我的臉上,其實……其實也我很害怕的。拿著銀行卡我往後退了一步,正對著寂靜站在那裏的西棠夜風,我們之間死寂沉默,有什麼宣告在無聲之中呐喊出來。
他衝我點了點頭,惠子站起來小碎步扶著我,我終於可以去休息了。
“我能不能吃點東西。”走到後麵,我低聲問惠子。
“不能。”惠子目光很不友善地看著我,笑的很嘲笑,很心機。“要等木倉少爺回來了才能開飯。”
我心裏暗罵了好幾句,他們根本不懂在裏麵昏天黑地地打半天到底有多累,或者他們明擺著要折磨我。最終我無話可說。
西棠夜風回來時間很晚了,我隻注意到門前進來了一個黑影,看得迷迷糊糊,也不知是不是夢。然後我就被惠子給叫了起來,站起來恍恍惚惚,隔了一分鍾我才懵過來,侍從端著水盆西棠夜風洗過了手,端端正正坐在正位。
終於要吃飯了,我心裏歎息一聲,昏昏沉沉並沒有什麼食欲。
這時,惠子站起來道:“大人,鍾離君還沒有洗手,不能坐上來吃飯的。”
似乎這個時候西棠夜風才注意到我這個與這裏迥然不同的大活人。西棠夜風看了我一眼目光就移開了,鎖在惠子的臉上,突然嘴唇動了動道:“我不是要你照顧好鍾離君。”
“是,大人。”惠子本來就站著,弓腰道。然後戲謔瞥了我一眼,“我這就帶鍾離君下去洗漱。”
洗漱完他們都落了座,吃之前先行了個禮,便開始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惠子笑著對我說:“鍾離君,請。”
她是千方百計想讓我難堪,我沒有吭聲,彼此都知道底細,而我隻能受著。
“我有點不舒服,你吃吧。”說完,我一秒都不想呆在這個克隆人身邊,扭頭大步走了出去。抬頭看著外麵燦爛的星空,又是無奈又是委屈,抹著眼淚在沙灘上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累倒在了沙灘上,醒來的時候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勉勉強強找到了公廁的燈,方便完看著鏡子裏鬼一樣的自己。
我著涼發燒了,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西棠夜風知道我發燒一定會變本加厲,我不能讓他知道,我不能猜測敵人的心有多黑,別人的底線永遠不是自己的底線。好在我臉上粉塗了一層,帶著禮帽隻要不把手放在我的頭上我不會讓他們看出來。
我扶著廁所的牆麵一個人傻愣愣想了很久。恍惚之間有想到什麼,可是轉眼又忘得一幹二淨,看得鏡子眼前唰唰唰的飄過好多人臉,我想要去看清那到底是誰,忽忽看不真切,周身一冷,刮來的海風伴著漲潮打在我的背後。我一下子就醒來了,扭頭一看竟然是西棠夜風寂靜站在我的身後,原來剛才的冷意是從他的身上滲出來的。
頭暈一刹間驅散了,我靠在洗手台的大理石上,看著他勉強笑道:“我出來轉轉,你放心吧,這孤島之上我跑不掉的,我也不會開輪船。”
他緩緩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靜悄悄地離去,鞋子踩在沙灘上沒有一點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