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邊說,邊舉起手槍,將槍口直直地對準了路瑤的腦門。
路瑤此刻已是淚流滿麵,可她的身體被綁住,連嘴也堵住了,她就是想哭,也哭不出聲音,她隻能看著華霆深,不住地搖頭。
她不想他來這裏的,她更不想他陷入伯尼的圈套之中。
華霆深遠遠地看著路瑤的眼睛,他原本還存著一絲猶疑的,可當他和路瑤的視線對上之後,心底那僅有一絲疑慮全都盡數消散。
他認得路瑤的眼睛,他知道這一次沒有僥幸,因為眼前這個人,的確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隻可惜,自己再怎麼未雨綢繆,終究還是落了空。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還將她牽扯進了這一場風暴裏。
“怎麼會這樣 ,難道那真的是路瑤?可我明明給她換了臉的……”
身後這時又傳來費灼雅的聲音,可華霆深卻沒有絲毫心情去聽她解釋。
他抬頭看著路瑤的方向,眸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概是這眼神太過幽深,天台上的伯尼不禁又有些拿不準,隻見他嘴裏罵著什麼,轉頭又跟身後的人打了個招呼。
然後下一秒,華英淳就出現在華霆深的視線裏。
喪子之痛讓華英淳一夜間仿佛老了十歲,當他站在天台上,被晚風吹亂頭發的樣子,看著既可笑又有幾分可悲。
但他眼中的戾氣和仇恨卻是藏也藏不住的,尤其是當看到華霆深的時候,他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一樣。
昔日虛情假意的親人,如今終於向對方坦露了最陰暗最真實的一麵,說起來,這也是一種解脫。
以後誰都不用再演戲了。
華霆深的眼底掠 過一抹譏誚,他就那樣漠然地迎上華英淳的目光,任他又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 狠話,就是不回應。
連費灼雅在後麵看著這樣的場景,一時也有些無措,她不知道華霆深究竟打算怎麼做,她隻知道,伯尼既然設下陷井,不達目的就一定不會罷休的。
而就在她各種臆想各種警惕的時候,突然頭頂的天台上,從黑暗中,又緩緩走出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袍,全身上下隻有麵具是白色,身法輕盈得猶如鬼魅一般。
是天蠍……
費灼雅的心頭一緊,她下意識的去看華霆深的表情。
雖然華霆深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她還是感覺到了,當天蠍出現的瞬間,男人的眸色明顯深邃了幾分。
“是天蠍……我們現在怎麼辦?”費灼雅的語氣有些急。
華霆深沒說話,隻緩緩抬手,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話頭。
他的視線隔空和天蠍對上,一股無形的電流瞬間在空氣中拉爆。
半晌,天蠍突然笑了。
夜色中,他明顯加工過的聲音聽起來既空靈又詭異。
“華霆深,你知道她懷孕了嗎?”
懷孕?
華霆深的眸子微眯,目光飛快掠 過路瑤驚恐的臉。
這個詞語太陌生了,他一時有些沒有消化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