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沿溪有些不耐煩的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摔,“小花,你再不去幹活,葛朗台要看見了啊。”沒等小花離座,一個聲音就幽幽的傳了過來,陰魂不散,令人毛骨悚然,“蔣沿溪,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蔣沿溪一抬頭,就看見傳說中的“葛朗台”吊著兩隻滿眼壓迫欲的眼珠,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蔣沿溪,辦公室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雖然葛朗台這個外號在辦公室內部,已經是不成文的叫法,可真的讓本人聽見,還是頭一遭。
“蔣沿溪,你必死無疑。”小花逃離前,還不忘詆毀她一句。
蔣沿溪滿眼的委屈,為什麼自己重獲自由的第一天上班,就要這麼倒黴。“我冤枉,我委屈。”她無數悲觀辭藻,都在腦海裏上演苦情戲碼。
戰戰兢兢的來到經理辦公室,想著橫豎都是死,為什麼不死的壯烈應用一點,想想也是,蔣沿溪心裏有了信仰,挺直了脊背,握緊的拳頭也緩緩的鬆開,裂開嘴,溫溫柔柔的笑了。
葛朗台掩了門,環抱著雙臂,突出的眼球,慢慢的緩了顏色,“聽說你的腳受傷過了?怎樣?好了嗎?”
蔣沿溪心裏那個受寵若驚啊,“不會是先禮後兵吧?”
“快好了,你看,已經不用拄杖了。”蔣沿溪繼續偽裝堅強,笑得山清水秀。
“受傷了,就要多休息。”葛朗台臉上出現了千載難逢的笑意。
可這笑容在蔣沿溪看來,是暴風雨到來前的平靜。越平靜,越強烈。
“家裏別人都還好嗎?有沒有什麼困難?”葛朗台坐在老板椅上,笑意加重。
“難道真的要我五馬分屍嗎?”蔣沿溪的額頭滲出了細細碎碎的人汗珠,心裏防線即將崩潰。不是最慘,隻要更慘。
“你的電腦不是撈出故障碼?用不用給你換台新的?”葛朗台的笑意更加深了,像是不斷加深的水墨畫,此時的臉上暈成一片,看不出真實。
終於,終於,蔣沿溪扛不住了,腿腳癱軟,扶著牆,“嚴總,我知道不該無故曠工,我知道錯了,您就饒我這一回吧?”蔣沿溪淚眼婆娑,偽裝再好的堅強,此時,也都潰不成軍。
葛朗台慌了神,沒想到自己難得體恤一會下屬,確實這個效果,立刻板起了臉,突出的眼球淩厲的眼神,“那個,你出去吧,慢著,你和帝都國際的左少很熟嗎?跟他們公司的業務接洽你去吧。”
蔣沿溪逃也似的離開總經理辦公室,滿頭大汗。
室內的某人,也抹一下滿頭的汗水,嘀咕一聲,”好人不好當啊。”
想起自己剛回公司上班的種種,蔣沿溪不自覺的笑出聲來。沒有誰是誰的誰,沒有他,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甚至,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