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恪呆了好大一會,然後啼笑皆非地指著其中一人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眾人一見王爺過問,便知有人要為自己出頭了,連忙聚攏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王妃的種種弊端。
他們說得顛三倒四,司馬恪也聽得稀裏糊塗,到了最後,他終於聽出點意思了:敢情朱可可是想殺雞給猴看呢。
不過,所謂法不責眾,她這樣做,隻怕會犯眾怒呢。
司馬恪倒沒什感覺,隻覺得這個懲罰方法既新奇又好笑。
當然,老家人的麵子也不能不給,司馬恪聽完他們的控訴,還是擺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口中說著,“放心放心,本王不會助長她的氣焰。”
可是話雖然這樣說,他並沒有太放心上:他反正已經許了朱可可自由,她想怎麼鬧騰,就怎麼鬧騰去。
那些老家人個個都跟了司馬恪十幾年,哪裏會看不出他的敷衍。
他們眼珠兒轉了轉,突然不安好心地提醒道,“王爺,晚上留香苑的婉兒姑娘說好要過來,為王爺慶新婚之喜。”
司馬恪立刻喜笑顏開,“婉兒要過來嗎?快點備好酒宴,灑水以待!”
家人們唯唯諾諾地應了,一個個陰陰地暗想:等著晚上看好戲吧。
想要這位十一王爺認真對待這件事,還是得讓王妃惹到他本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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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推掉了逍帝和親的建議,次日便班師回朝。
臨行前,他換上便裝,在留國的大街小巷裏閑逛。
一直聽說留國京城繁華乃世上無雙,他一直不以為然。可真到了留國,蕭寒終於認可這句話。
陳國出於西北荒蕪之地,即便是京都,也風沙遍布。
而留國身處江南水鄉,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江南糯糯的柔軟,更不說楊柳依依、小橋流水、物豐國埠了。
連留國的十一王爺,也長得柔美繾綣,女人一樣。
真不知道陳霞郡主看上他什麼了。
至於朱可可選擇司馬恪,蕭寒倒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朱可可並不喜歡司馬恪,純粹是賭氣。
小丫頭太叛逆。
別人讓她做的事情,她偏不做。自由自在,不受人擺布。
——果然是他蕭寒中意的人。
正想著,蕭寒已經信步走到了十一王府的後街,後街稱得上是一個小小的集市,十一王府開銷很大,許多賣菜的、賣首飾的、賣絲綢布匹的小買賣人都集中在後門,等著王府家人的光顧。
今天,這個集市的氛圍有點奇怪。
所有人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再一細看,那些買東西的王府家人們,個個臉上都畫著一隻張牙舞爪的烏龜。
蕭寒怔了怔,很快想到了朱可可,唇勾了勾,隨即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這麼有趣的女子,他怎麼能輕易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