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依舊一片寂靜。
朱可可並不著急,她索性坐到青兒端過來的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端起一盞茶,慢條斯理地啜著,目光壓根不往下麵瞧。
這樣僵持了半晌功夫,底下終於有動靜了。
先是那些老家人的哂笑聲,而後便是年紀稍微輕一點的仆從們的竊竊私語聲,再然後,整個場上便如炸開鍋的開水一般,嘩啦啦沸騰起來。
朱可可的家訓被徹底藐視了。
他們一個個,都是極不以為然的模樣。
青兒看在眼裏,不免氣憤,小嘴兒氣得直顫直顫的,朱可可卻沒有一點觸動,仍舊安然地坐在太師椅上,晃蕩晃蕩地搖著,品著香噴噴的茶水。
直等他們鬧夠了,說完了,場上又開始安靜下來了,朱可可方慢悠悠地站起來。
理理衣服。
理理鬢角。
非常優雅,非常從容。
然後,她輕輕抬眸,淡淡地掃視了全場,輕而溫柔地說,“我說過,此家訓即時生效。”
底下的人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朱可可唇角輕勾,笑得婉約如花,可是下一句話到嘴邊,衝出來時,卻猶如炸雷一般,讓大家的耳膜嗡嗡地響個不停——
“難道你們以為本王妃說話跟放屁一樣!靠!”
朱可可前世的歌手一職是兼的,可是實力卻是專業的。
一色兒美聲發音,如果她想讓你聽她講話,總有辦法衝擊你的耳膜。
而且——
這麼粗俗……
堂堂十一王妃,朱太傅家的孫女,傳言中最有才又賢良淑德的女子,竟然說出如此粗俗的話!
所有人都如遭遇驚雷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懵了。
朱可可則好像沒說過那番話一般,從新恢複優雅知性。儀態萬方地坐回椅子上,又淺淺地啜了一口茶,而後扭過頭,輕描淡寫地問青兒道,“青兒,會花烏龜麼?”
“……烏龜?”青兒眨眨眼,有點不明所以。
“很簡單,我教你。”朱可可用指尖沾了沾茶水,在桌上隨便描畫了幾步,然後笑盈盈地吩咐道,“準備筆墨,我要讓他們臉上一人有這麼一條烏龜。”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要那種好墨水哦,三四天都洗不掉的墨水哦。”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不好好地懲戒他們一下,怎麼對得起她先進幾千年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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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恪等朱可可離開後,在房內處理了一些隱秘的事情,等他終於完成,從房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他推開大門,正打算叫人端洗臉水,一抬頭,便看到滿目的‘烏龜’,煞是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