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談論收藏時,我們在談論什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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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上學時,在傳播學課上,老師講過一個經典案例,是美國國際電報電話公司的廣告,畫麵是一個美國的豪宅內,清晨,在空曠的大房間裏,一對衣著保守整潔的老夫妻坐在大餐桌的兩側正安靜地吃早餐,氣氛冷清沉悶,周圍沒有一點聲音,此時在房間的深處響起清晰的電話鈴聲,老夫人用餐巾擦擦嘴,步履蹣跚地走出了畫麵,一會兒,她又重新坐在餐桌前,默默地用餐巾擦拭著眼角,老先生放下手中的刀叉,略帶驚訝地看著她,老夫人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丈夫,輕聲說:“女兒來電話說她愛我們。”廣告的最後是國際電報電話公司的標識。這段電視廣告被譽為傳播史上最偉大的創意之一,在這裏,電話不再是傳播聲音的冰冷的電子工具,而是一種傳播愛的途徑。社會學家對此給出的解釋是,每一個偉大的創意都必然包含人類最基本的情感。

同理,每一項偉大事業中也必然涵蓋人類最基本的情感,或者說正因為涵蓋人類最基本的情感,它才會成為一項偉大的事業。比如,曆史上每個時期的革命者,在改朝換代的過程中,那些成功者無一不是打著天道、公平、正義的旗號,追隨者為此理想才會不惜流血犧牲、前赴後繼;而那些以吃飽肚子,榮華富貴為訴求的造反者,無一不是短命之徒。前者如漢高祖劉邦,後者如闖王李自成。收藏行業雖然是個看起來魚龍混雜的圈子,但在我看來,它卻已具備了成為一項偉大事業的所有要素。因為它同樣涵蓋了許多人類最基本的情感。

故此,在談論收藏時,我們往往並非是在單純地談論收藏本身,我們實際上是在談論一些人類的基本情感。

在談論收藏時,我們在談論欲望。

如今,在這個商品經濟極其發達的時代,很多時候當我們談論“收藏”時,其實是在談論一種生意,一種賺錢之道,或者說得含蓄一些,是在談論一種看上去很美的投資,有一些業內人士甚至指出,如今收藏已經變成了暴利遊戲,充滿了泡沫,令人擔憂。

在談論收藏時,我們在談論貪婪。

我身邊就有一些癡迷收藏的人,他們見到喜歡的“寶貝”就誌在必得,非擁有不可,不惜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影響到與周圍人的關係,家人抱怨:隻顧自己不管家,朋友報怨:錢永遠不夠用,總是借錢買“寶貝”。

在談論收藏時,我們在談論愛與癡。

曾聽到有一個藏家用切身體會詮釋了“收藏是一種愛”的深層含義,他認為,真正搞收藏的,是把藏品看得很寶貴,絕不會輕言“分手”,他表示“我收藏的一定是我喜歡的,不會輕易出手的。曾有一段時間,我的經濟比較拮據,打算把收藏的唐雲作品賣掉,但最終割舍不下,通過其他辦法解決了‘經濟危機’。”

在談論收藏時,我們在談論尊嚴。

在山東臨淄有一位專門收藏瓦當的藏家,有幾位日本收藏界聲譽很高的藏家來到臨淄,要將其收藏的瓦當買走,出價100萬元,可王某一口回絕。他說:“這些瓦當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不是我的私有財產。……如果我把我的收藏賣給日本人,他們也會非常瞧不起我。我得到了錢,卻失去了收藏者的尊嚴和氣節。”

筆者認識一個早已身家巨億的成功人士,名車豪宅、錦衣玉食、美酒婦人早已在他的心中引不起一絲波瀾,隻有當他與朋友一起觀賞他珍愛的一塊和田玉把件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珍惜和溫柔的神態是獨一無二的,因為他說過,他自己包括他所擁有的一切權勢和財富都將煙消雲散,但他此時正在欣賞的這份美麗會永遠地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