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席文瑾尚在東宮的沉香木床上熟睡時,青兒柳兒便急匆匆地走進寢殿。看著尚在睡夢中的殿下,她們著實是不想叫醒殿下。但是,現在東宮來了個惹不得的大人物,她們其實是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來叫醒殿下的。
無奈,沉靜的青兒在被柳兒輕推一把後上前。躬下身子,伏在席文瑾耳邊輕輕說了句:“殿下,安王來了。”
睡夢正酣的席文瑾,隱約聽到安王的字眼。迷糊中在思索安王是何人,突然,一張遍布寒霜的臉出現在她夢中。
席文瑾倏得睜開了眼睛,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她看向床邊的青兒,坐起身來,“你方才說什麼?”
還不等青兒開口,柳兒便著急地吐出幾句話:“殿下,安王府上卯時便有小廝往東宮搬了好些個物什過來。堆在東宮的觀景園中。”
看到席文瑾臉上一副你們為什麼不攔著的表情,柳兒又說道:“昨日宴後,東宮眾人便收到了安王在東宮暫住些時日的消息,故此今日並未有宮人阻攔安王府上的人。況且……”
柳兒頓了頓,話中含了些不好意思,繼續開口:“況且安王是聞名東陵的戰神,大家都很敬仰安王。故我們不僅沒有阻攔,而且也幫著安王府中家丁搬運了些東西。殿下,你不知道安王府上的刀劍,當真是種類繁多,還有……”
柳兒的聲音在青兒的怒瞪中戛然而止,這個沒心眼的妮子,在殿下麵前說這些,是想表示一下對安王的崇敬之情嗎?雖然安王府上的東西確實讓人大開眼界,讓她也很是驚奇來著。
青兒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緩緩開口:“殿下,安王府上派人傳來口信說,安王已經起身,約莫再有半柱香的時間,安王就會蒞臨東宮。”
席文瑾臉上一臉悲痛萬分,她才剛起床啊,就要麵對這麼令人憂傷的事情。席文瑾表示,太子殿下做不到啊!
而且,她剛剛從青兒嘴中聽到了什麼?蒞臨東宮?!想不到啊,蘇軒那個混蛋連麵都沒出現,就成功的收買了她宮內人的心。
青兒柳兒呀,你們告訴孤,蘇軒那個混蛋是不是對你們下迷藥了。席文瑾絕望地閉上眼,企圖讓自己消化這龐大的信息。
青兒柳兒看著又閉上眼睛的殿下,麵麵相覷,這…該如何是好?
片刻,席文瑾睜開了眼睛,眼中滿是堅定。她就不信鬥不過蘇軒那個老狐狸。看向青兒,穩聲開口:“為孤整理吧。把林曉叫來。”
青兒麵露猶豫,倒是柳兒興致高昂地開口:“殿下,林總領在園中仔細收拾安王府中的兵器呢。”
席文瑾“……”林曉你完了。
不一會兒,銅鏡中便出現了席文瑾的身姿。藍色織金曲水裙,手執白玉折扇,發髻上插一支纏絲點翠金步搖,微一側頭,步搖上的金珠微微晃動。平添了幾分俏麗活潑。隻是那一身的風華內斂,讓人不可忽視。
席文瑾看著鏡中的自己,仔細端詳了片刻。拿起梳妝台上的筆,輕點螺黛。在眉梢添了兩筆,麵上便添了幾分淩厲之色。
席文瑾滿意的點點頭,這樣才好。輸人不輸陣,就要用孤這種霸氣側漏的氣質碾壓蘇軒。
林曉這時走進來,看著已經梳洗好的席文瑾。冷冷出聲:“殿下,安王到了。”細聽還能發現聲音中的興奮之意。
席文瑾頷首,斜睨了一眼林曉。淡淡出聲:“孤為皇叔準備好的函德殿已經備好。隻是殿外台階尚未清理。林總領既然如此熱心,想必很樂意為安王好好擦拭一下台階了。”
林曉麵色更冷,低頭答:“是”。真是赤裸裸的打擊報複,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家殿下兩種皆占。
席文瑾作弄完林曉後,心情頗好。搖著象牙骨白玉扇,悠悠然走向了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