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若之言,卻是一個主意,你們呢?可有其他?”諸葛瑾先是對著荀諶爽然一笑,而後轉而看著其他人淡然道。此時,無論是章氏,還是諸葛珪,兩人的先後去世,對諸葛瑾的影響已經漸漸淡了,雖然想起時仍舊會忍不住的悲傷,卻不如早先那樣,神情恍惚了。
“此法雖不錯,然用時卻必然太過久了,孫策、曹操,均非是一朝一夕間可以攻下的,如此空耗國力,臣以為不妥。”屋中,短暫的沉寂之後,一道聲音倏然想起。
諸葛瑾轉眼看時,卻見其人乃是顧雍,心神不由一動:“元歎可是有良策,可以教我?”
“曹、孫結盟,究其緣由,不過是因為陛下太過強盛,既如此,他們兩家必然就不敢輕啟戰端,陛下何不借此機會加速發展,臣至此還記得,當年陛下曾言,想要取得勝利,卻並非是隻有戰爭一條途徑,陛下何不就用經濟製裁之策,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天下必然一統,而如此,天下百姓則因為此,而少經磨難,實乃是天大之聖德,請陛下三思。”諸葛瑾出聲詢問,顧雍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喜意,他與蔡邕一樣,最不願見到的,便是征伐不斷,百姓流離,此時有著這樣一個機會出言勸阻,他如何會就此放過?
諸葛瑾聽了,心中不由得哭笑連連,經濟製裁?確實是當年他所想出來的一種方式,而當時他卻是為了鼓勵士族經商,聚攏財富,哪裏想到,竟然在此時被顧雍提了出來,而且,隻是在這樣一個年代,就算是他想用此法,隻怕他手下那些士卒也會鬧騰的翻了天。
冷兵器時代,戰爭對人類的傷害,遠遠小於後世那般,動不動就是山平地犁的,最多也就是多死上幾個人,對於人類的威脅小的幾乎可以省略不計,又有誰會在意這樣一個經濟製裁呢?武將們追尋的,更多的是戰場馳騁,馬革裹屍,動用經濟,那豈不是搶了他們的飯碗?隻是顧雍明顯不去管諸葛瑾是否頭疼,話一說完,便滿是期待的望著諸葛瑾,殷切至極。
眾人之中,十幾個常年跟隨在諸葛瑾身邊的人臉上,頓時露出古怪至極的表情,看看諸葛瑾,再看看顧雍,一口氣兒險些沒有憋住,吭吭哧哧的哼唧幾聲,眼神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諸葛瑾,想要看看,他該如何來處理。
諸葛瑾雖然稱了帝,為人性情上卻並無太大的變化,平日間,他倒是樂得與手下開上一兩個玩笑,也是這樣,在這樣一個非正式的場合之中,這幾個人才敢如此這般,諸葛瑾顯然也明白這一點,眼神不由狠狠地瞪了幾人一眼,旋即有些無奈的看著顧雍,張張口卻不知道該要如何來說。
早在蔡邕未至青州之時,其所教授的弟子中,惟顧雍一人最為成才,也惟其一人深的蔡邕所傳,其後,雖然其在劉備處多年,卻基本上都是在後方處理政務,很少會直接參與戰爭,本性之良善,可見一斑。再之後,在其被帶到諸葛瑾身邊後,便再次被蔡邕收至名下,又悉心教導了數年,至如今,其人深的蔡邕真傳的幾分滋味,如此為民之心,諸葛瑾不能說他錯了,也不能直接就拒絕掉,頭疼,就順理成章了。
“立國之事並不是單純的隻靠實力就能讓人信服的,戰爭,在對外的威懾力上,就是必不可少的,天下之間,最為可怕的,並不是曹操、孫策這樣的諸侯,而是人心,戰爭,卻能夠對那些心思不安分之人,形成很好的威懾力,以臣看來,不但要戰,還要以最強大的勢力,壓倒性的優勢取得勝利。”還是賈詡比較好,作為臣者,眾人之中卻是沒有比他與程昱兩人做的更好了,此時見諸葛瑾被卡住,不由得起身為其解圍道。
“哦?”諸葛瑾心中悄然鬆了一口氣,而後定定的看著賈詡,等待著他的下文,一旁,顧雍也似是被賈詡一番言論給打動,驚疑了一聲一聲之後,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盯到了賈詡身上。
“依詡來看,友若之言正和我意,隻是這初戰目標,卻是要改上一下。”賈詡沒有停頓多久,很快便接口說道:“詡中意的,乃是兩家之中較強的曹操,詡以為,西擊曹操,南防孫策,此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