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無聲(2 / 3)

“哈……我想副店長不會那麼小肚雞腸斤斤計較!”才怪。我歪了歪嘴角。

“初戀是刻骨銘心的,哪兒會說放下就放下。”

“噶!!什麼!!初戀?!呃,說的是你還是副店長?”我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嘴巴張得能塞進三個雞蛋,隨即又在周圍射來的詫異目光中渾身不自在的坐好。

“我們。”她淡淡的說。

哇!爆炸性新聞啊!流連花叢,自命風流的葉中秋竟然隻,隻,隻停留在初戀的高度上!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我揪著頭發想;我覺得這個問題就跟論證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那樣存在著超高難度。

“是真的。”她的語氣仍舊不帶一絲波動,然後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怨的眸光便如落花,投落於虛無縹緲之處。

“他表麵風流,可看待感情卻絕不兒戲。專一,執著,不容二心。”她撫了撫額角喃喃道,“又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就被傷得更深了吧。”

似乎有些道理,我想。這果真就應了那句“愛之深,恨之切”嗎?不過,那麼執著於過去……

我突然明白了葉端午的那句話——停留在傷口上,感受到的永遠隻有痛。曾經的一場情傷,也許就是葉中秋深埋的心結吧;一個死穴,一個忌諱,一個致病要因,一個不容任何人揭開的傷疤。

“情執是苦惱的原因,放下才能得到自在。呃,佛祖說的。”我摸了摸腦門,抿了抿嘴。我不是大徹大悟通曉哲理之人,也非戀愛專家;我隻能搬塊他山的石頭,來表達自己的想法。米蘭的做法在我看來真的很不啻,可是,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你知道嗎,從你說他如何把你拐進店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米蘭忽的展顏,這種變化讓我措手不及。

“他會走出來的,即使他一輩子都不原諒我。”她把手按在心口,直視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深深敲進我心裏。

呃……我想,我又糊塗了。

不知不覺,我已經當了接近1個小時的聽眾。當我意識到肚子還在大唱特唱空城計的時候,米蘭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我,她請我一定要把這個交到葉中秋手上。說實話,我真有點為難,因為在葉中秋把心結解開之前戳他的死穴無異於老虎頭上拔毛。他發火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都還怕。

米蘭的眼神帶了點哀求,一對黑琉璃樣的瞳仁就跟浸在清水裏一樣,眸光流轉,楚楚可憐。我是最受不得這種水汪汪的眼神了,雖然風塵汙了明亮,可仍叫我的同情心莫明的泛濫。

微微歎息,我接過信封揣進圍裙兜裏。

“那麼……”正起身告辭的時候,大廳那頭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吆喝聲。我抬頭,發現數量不少的警察和一些西裝革履並夾著公文包的人魚貫而入。他們很快布滿了大廳的每個角落……

“我們是入國管理局的!”他們之中有人說,還有一個把媽媽桑模樣的中年婦女拉到跟前,似乎在詢問什麼。

我愣了,腦中突然蹦出入管局關於留學生打工的各項規定;那些條文上似乎明確禁止留學生涉足紅燈區行業,賭博業,若違反了,後果隻有一個——強製遣返並永久拒絕入境。額上一滴汗滑下,我回頭看了看從事違規職業的米蘭——她已經癱倒在沙發上了,麵色土灰,額頭滲出蒙蒙細汗,櫻唇也失去了血色。

我想,她應該早做好迎接這個結局的準備了;隻不過,她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可是,即使每次都能僥幸逃脫的話,那心理會不會在每日的提心吊膽中崩潰呢?這個結局未嚐不好,對於米蘭走錯的路,對於她和葉中秋的曾經擁有都是一個完滿的句號。時間和距離畢竟會衝散一切……

有些人朝我們坐的這個角落來,我最後再看了米蘭一眼,把手揣到圍裙兜裏,護著那封信慢慢往外走,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