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臨門,張良有失遠迎,還請上將軍恕罪!”張良放下手頭簡冊,從書案後站起遙遙對著林弈便是一躬身大禮道。
“丞相快快請起,林弈何德何能敢當丞相如此大禮!”林弈沒想到張良竟會對自己行躬身大禮,不禁有些訝然,慌忙上前虛手一扶道。
“套用你們行伍人的說法,敗軍之將不足言勇,張良雖是文臣,然則此次卻也是輸得心服口服!”張良緩緩起身,一臉鄭重地歎道:“昨夜一役,上將軍料事如神,竟是提前預伏重兵在我等突圍之路上,一舉殲滅我軍主力,順利攻克鹹陽,如此手筆堪稱名將之作也!”
“丞相勿要謬讚林弈了!”聽得張良如此褒獎自己,林弈竟是頭一遭有些羞愧麵紅,揶揄一句道:“其實昨夜之戰,林弈也是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而已!”略一思忖,索性將自己原本的進攻計劃和盤托出,細細說與張良聽。末了,兀自慨歎一句:“林弈雖然早料到過,貴部會有突圍這一步,然而,卻著實沒料到貴部會提前在今夜行動,僥幸得手,實屬運氣而已!”
林弈所說的一番事實,聽得張良目瞪口呆,一時竟是愣怔在那半響沒回過神。“上將軍是說,貴軍突襲北門原本並非是針對我軍突圍行動而來?”良久,張良有些口齒不利索地問道。見林弈正色地點了點頭,張良神色頹然地歎息一聲道:“哎,果真是天意如此啊!”
“天意冥冥,也許早已安排好了,丞相也無需多做他想!”林弈淡淡一笑安慰張良道。其實即便是林弈並未準備昨夜突襲鹹陽,張良等人的突圍行動也未必能成功。安排突襲行動之前,北阪鬆林裏便有步一師的三個團輪流潛伏,監控北門,為的便是防止鹹陽漢軍突圍。單以秦軍一個步兵團的兵力便是漢軍的兩倍,更不用說秦軍銳士的凶悍戰力以及精良器械了。
“林弈此來,乃是有一事想與丞相商議!”見張良神色稍緩,林弈便正色肅然開口道。
“哦?上將軍有事?快請入座!”張良聞言微微驚訝一句,便虛手一請將林弈讓到西首客座,自己做東向西相陪:“上將軍有話但講,可惜此地張良無以茶水相待,怠慢之處請將軍見諒!”
“無妨,倒是若林弈那些大字不識的粗魯部下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丞相多多海涵!”林弈笑著客氣一句,隨即竟是霍然起身,對著張良便是深深一長躬,肅然正色說道:“林弈真心懇請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相助在下,望先生能拋卻對大秦成見,相助林弈恢複大秦江山社稷,還天下蒼生一太平盛世!”
“上將軍,這,這卻是何意?”張良訝然失聲道。
“眼下關中隴西大局已定,大秦帝國重建在望。若是先生不嫌棄,林弈自當力薦先生當我大秦新一任開府丞相,總理大秦國內政!”林弈卻依舊一臉鄭重地拱手說道。
“這,這,上將軍這,還是先容張良想想!”聽得林弈把話說明,張良腦中竟是一時有些混亂得語無倫次,無力地朝林弈拱拱手,徑直落座眉頭緊鎖起來。
“也好,先生但請靜心考慮,不用著急答複林弈!”林弈見狀微笑道:“先生若是覺得在屋內憋悶得緊,也可隨意出去走動走動,想到我軍軍營裏逛逛,隻需報上先生名號便可!林弈已經吩咐部下,撤走守衛,先生請自便就是了!”
“如何?”張良被這位年輕帝國將軍的舉動屢屢震驚了,有些難以置信地顫聲問道:“難道上將軍不怕張良借此機會,逃回漢營?”
“所謂良禽折木而棲,林弈相信先生的眼光!”林弈自信地負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