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訓練是否會有傷亡?”凝神觀看穀地內“激戰”的趙佗不無擔心地問林弈了一句道。自從挑選完十萬甲士之後,趙佗一直忙於監督工匠營製作神弈連弩,未曾來過這處訓練基地,對訓練事宜也不甚清楚。
“趙連長,你給各位將軍說說看!”林弈回頭叫來趙俊,吩咐道。
“諾!”趙俊在馬上拱手領命,隨即揚鞭指著穀內正在交戰的“雙方”說道:“啟稟各位將軍,我軍將士作戰訓練時所用的兵器皆是木製刀劍,那些弩箭箭頭也是一律去掉銅鐵箭鏃,隻留著木製箭杆,不會傷及我軍將士性命!而且,攻城作戰時,所能用到的滾石檑木一律限製不能使用,更不能使用猛火油等燒殺性兵器,連那些威力巨大的大型連弩車以及礮車等等重型兵器也不能使用,這些都是為了保護將士們受到誤傷。”
“那為何還有成片的甲士倒在弩箭刀劍之下?”看到城池上下,不斷有士卒倒地不起,一旁的鄭少雷皺眉不解地問道。
“回稟將軍,是這樣的,為了盡量逼真地進行訓練,雖然所用的兵器皆是木製,但在兵器刃口之處都塗有新鮮的朱漆。一旦有弩箭射中甲士或者是刀劍砍中,都會在甲士身上留下印記,如此便判定這名甲士陣亡或重傷。陣亡或負傷的甲士,便需“倒地不起”,不能再繼續參與作戰了!”趙俊顯然也是參與過攻防訓練作戰,對這些細節十分清楚。
“原來如此!”老將趙佗頭一次聽聞如此訓練方法,頓時大感新奇,便有接著發問道:“那攻防兩軍將士如何分辨敵我?這穀地內所有甲士幾乎都是清一色我軍的製式黑色衣甲。”
“趙將軍請注意看,在兩軍將士脖頸與左臂處都各自綁有紅色與白色兩種布條,這便是用來區分攻防兩軍將士的最明顯標記!”趙俊指著穀地內將士身上的布條,對趙佗解說道。
說話間,穀地內的城池攻防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城池上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互相捉對“廝殺”的秦軍將士,不斷有身上被點中紅漆的甲士躺倒在地,倒下之時還不忘逼真地發出一聲聲慘嚎。
“如此訓練,老將真是大開眼界了!”趙佗興奮地慨歎一句,引得其餘幾位大將也紛紛點頭稱讚。這些大將們之前也並非沒有經曆過作戰訓練,隻不過以往秦軍的作戰訓練更向使演習。往往都是單方麵進行進攻作戰演練或是防禦作戰演練。少有的兩軍交戰訓練,也因為怕誤傷同袍,往往點到即止,逼真度遠遠不能與真實戰場相比。
而眼下這些秦軍將士的作戰訓練,除了不能動用殺傷威力極大的大型兵器 等外,幾乎與真實戰場上的拚殺沒有什麼區別。“敵我”雙方將士,幾乎都是卯足了勁,奮力“廝殺”。雖然沒有刃口不能傷人的木製兵器砍在身上,也會有些生疼,但這些疼痛對於經常滾爬摔打的銳士們,根本不算什麼,反而是會激起將士們好戰的血性,讓整個訓練更為逼真。
“這種訓練方法是上將軍親自教會我等將士。練過幾場後,將士們無不大讚過癮,都說此種訓練更能貼近實戰,也逼真了不少。”趙俊自豪地向趙佗等大將拱手說道:“上將軍智謀,讓全軍將士無不膺服!”
“上將軍英明!”趙佗等大將也情不自禁地拱手高聲一句。
“莫得亂誇林弈了,諸位將軍還是先看看這訓練,有什麼不足之處,多提出來。我等要在半年之內,訓練出一支無往不前的精銳兵團。”林弈微笑著擺擺手說道。
閑話說罷,眾人便又開始聚精會神地觀看山穀內的“激戰”。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遠處傳來幾聲悠長的號角金鳴,穀地內的城池攻防戰便就此結束。片刻之後,一名遊騎飛奔上來,向林弈等人報明了訓練戰果:負責進攻的步兵第五師“傷亡”近七千步卒,防守的第三師“傷亡”四千餘。總體“傷亡”人數與真實攻防作戰相近,引得趙佗等人又是嘖嘖讚歎一番。
“諸位將軍對這種訓練是否有異議?”林弈含笑地征詢幾位大將的意見,見他們紛紛搖頭稱是,便又說道:“那好,諸位便隨我往穀內深處去,林弈還有一件新鮮物事要讓諸位評點。”話音落地,便帶頭向穀內飛馳而去。身後的趙佗等人聞言,連忙也緊跟上前,心下還一麵琢磨著,這位年輕的上將軍還有什麼樣的新鮮物事要讓他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