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你們全部突圍出來了嗎?”林弈原本蒼白的臉上,此時竟微微泛紅,也不知是氣色回轉還是因了雪玉過於親昵的動作而有些局促不安。
“嗯,所有人都突圍出來了!”雪玉給林弈擦拭完,收起手帕說道:“將軍,你先在這歇息下,我去熬些湯藥給你喝!”
“等等!”雪玉正待轉身出洞之時,林弈忽地掙紮起身下床道:“公主,末將想出去走走,看看將士們!”
“那我扶著將軍!”雪玉連忙回身要來相扶。
“公主,不必了,末將自己能走!”林弈委婉地回絕了雪玉,在石床旁站定身形,初始還覺得有些搖搖晃晃,走了兩步之後,便覺得腳下有些氣力,似乎並無大礙了。
“公主殿下,讓末將在前麵領路吧!”林弈舉起石桌上的油燈,對雪玉微微一躬身請示道。
“將軍真的沒事嗎?”雪玉一副想上前扶林弈又怕林弈不高興的神色,眼神中滿是擔憂地問道。
“洞內陰暗不平,請公主緊跟末將腳步!”林弈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對雪玉囑咐了一句,便在前麵引路向外走去。雪玉見狀輕輕低歎一聲,便跟著林弈腳後跟往外走去。
林弈此時腦中還有些混亂,又記掛著自己部下以及那些皇族,而雪玉則滿腹心思地擔憂林弈的身體及傷勢,兩人便默然無語地慢慢走出了山洞。快到山洞出口時,灰白的天光夾雜著隱隱的人聲透了進來,林弈便把手中的油燈吹熄了。
剛邁步走出洞口,林弈便見那位贏傑老族長正與鄭浩坐在離洞口不遠處的地方閑聊著。兩人聽到洞口的腳步聲,扭頭看了過來,見是林弈與雪玉出來了,忙起身迎了過來。
“老族長!”林弈將手中油燈放在洞口旁的一個石台上,拱手向贏傑施禮道,抬手之間,牽動胸口處的傷口,一陣痛楚傳來,竟讓林弈額頭微微滲出冷汗。
“公主殿下,上將軍!”鄭浩跟在贏傑身後,左手一搭被繃帶綁住無法動彈的右手,恭敬地對林弈兩人拱手道。鄭浩臉上亦是有著道道血痕,身上衣甲也是破碎不堪、一片髒汙,顯然昨夜鏖戰他也受了不小的輕傷。
“小子感覺怎麼樣?”老贏傑先是對林弈身後的雪玉含笑地點點頭示意了下,便回過頭來關切地問林弈道。
“小子皮糙肉厚,沒什麼大礙!”不知為何,林弈見到這位喜怒無常的老族長,心下反而放鬆了幾分,竟是頗覺得親近。
“走,到那邊坐了說話!”老贏傑輕拍了林弈肩膀一下,微笑地一指不遠處的幾塊斷麵光潔的大石塊說道。
“老族長,你們先聊著。我去給林將軍熬些湯藥過來!”雪玉對老贏傑微微一欠身施禮道。
“好,你去吧!你對這裏不熟,去找紫盈那小丫頭幫你!”老贏傑慈愛地望著雪玉說道。
“知道了老族長!”雪玉略帶調皮地巧笑了一下,便轉身款款離去。
“雪玉是個好姑娘!”老贏傑望著雪玉的背影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隨即一拍林弈後背正色說道:“子嬰給你們倆訂的婚約,雪玉已經告訴我了!放心吧,子嬰那小兔崽子不在了,這婚約依然有效,我這把老骨頭就給你們做主了。等你傷好了,擇個吉日,你們兩就把婚事辦了。雖然這裏不比皇城,條件確實簡陋不堪,但眼下非常時期,況且你們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將就在這裏先辦了再說。日後,你小子要是有本事收複鹹陽,那老夫就再給你們兩補辦上一次風光的大典!”
林弈被老贏傑重重一掌拍在背上,牽動傷口竟是連連咳嗽了幾聲,聽得是又驚又蒙、慌不擇言地喘息說道:“老族長,我們,這……當下……”
“什麼亂七八糟的!”見林弈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老贏傑原本含笑的臉龐忽地露出慍色,不悅地打斷道:“怎麼?你小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知道你昨晚受傷昏迷了一整夜,又是發燒又是冒冷汗說胡話的,是雪玉那丫頭一刻不離地守在床邊悉心照顧著你。你小子別不知足,也別想給打退堂鼓!還有,婚後一定要好好對待雪玉。成婚後,你也算半個皇族。若是給我發現你對雪玉不好,看我這老骨頭怎麼收拾你!”說著,不理會林弈一副想要辯解的神色,氣哼哼地又一拍林弈肩膀,帶頭便向那幾個石塊走去。
對這位性情古怪的老族長草率地定下自己的婚事,林弈頗有些無奈,苦笑地搖了搖頭,卻又不知說些什麼。一旁的鄭浩這時竄了過來,拱手嘿嘿笑道:“恭喜上將軍,賀喜上將軍!上將軍,是否要末將去通知全軍將士?”
“你小子找打!”林弈被鄭浩笑得氣不打一處來,揮起拳頭作勢要打,鄭浩噌噌幾步便閃到贏傑身旁,幸災樂禍地看著林弈。
看了看正眯著老眼打量著自己的贏傑,林弈心下一歎,隻能緩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