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子彈劃破長空。
陸展驚叫著跳起來躲在了顧炎初的身側,抓著他的衣角瑟瑟發抖:“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黑燈瞎火的他們也不知道真正的攻擊目標到底是你還是我。”
話音才落下,槍聲又響了起來。
他們見麵的地點,是荒無人煙的坡山。
聽這槍聲的來源地,顧炎初估摸著應該是有兩批人。
一批在山下,一批在山上。
而他跟陸展,此時就在半山腰。
不管這批人是怎麼跟上來的,以陸展的表現來看,多半是陸奕幹的。
隻有陸奕才可以這麼近距離的知道有關於陸展的一切,確切的時間地點之類的。
“完了完了。”陸展開始悲鳴,“我為什麼要選在這樣一個地方和你見麵?要是死在這裏了,屍體估計都變成了馬蜂窩了。”
他一邊埋怨著一邊緊緊跟著顧炎初的步伐,生怕慢下一步。
這種時候,顧炎初倒是也沒有想過要把陸展扔出去當誘餌,畢竟他還不屑用這種方式。
“顧三少,你好歹等我一下,你這是人的速度嗎?”逃命要緊,雖然心裏有怨,但陸展也隻敢小小的抱怨一下,不敢說什麼過火的話,隻是眼看著顧炎初的身形就要消失了,他開始急了,不由得大聲喊道。
話音一落,他的四周開始受到子彈圍攻。
陸展哭爹喊娘的開始往顧炎初的方向衝:“你不能這樣就扔下我啊!”
對於他的鬼喊鬼叫,顧炎初很淡定的說了一句:“你可以繼續用你這高亢的聲音把子彈都引過來。”
陸展趕緊閉嘴,眼裏的神色異常委屈,月色的映襯之下,顧炎初依稀都能看到兩抹水汪汪的眼淚往下落。
壓低聲音,陸展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剛才真TMD嚇死我了。”
若說他沒有經曆過凶險場麵也不盡然,這一路走過來,他遇到的事情多了,隻不過從來沒有單獨麵對過,他的身後一直都有一群人忠心耿耿的幫襯著他,替他出謀劃策,因此他對外的形像可謂是無比正麵。
隻不過他慢慢的發現,那群人的背後站著的居然是陸奕。
而縱觀他所居住的別墅裏,上到政客,下到廚房的下人,無一例外的居然都被陸奕給收買了。
也就是說,如果陸奕哪天不高興要滅了他,等同於是分分鍾的事情。
這種強烈的危機意識讓陸展想到了顧炎初。
陸奕這個人平時話不多,但看得出來,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他忌諱的人,而顧炎初就算是一個。
所以陸展這個時候其實已經走投無路了,甚至對他來說,陸奕的存在比陸夜還要來得可怕……
來見顧炎初的時候,陸展雖然看上去調子仍然極高,但這隻是心虛的一種體現,假如顧炎初知道他其實已經沒有一條後路了,隻會更不拿雙眼看他。
“顧三少,你可得保護我。”黑暗之中,隻聽得到匆匆行走的腳步聲,陸展冷不丁竄到顧炎初的身側,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我很怕。”
顧炎初抖了抖一地的雞皮:“麻煩你離我遠一點,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因為你的舉動而想要離你越遠越好。”
陸展的臉染著苦情劇女主角應有的哀怨:“可是我真的好怕……”
下一刻,顧炎初的身形猶如鬼魅一般離得極遠,陸展心下一緊,立刻大氣也不敢出的追了過去:“顧三少,你不要生氣啊。”
顧炎初撫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眼裏的冷意越發明顯。
腳下的步伐也就越發的快了。
隻需要再走幾分鍾,他就可以順著這條路離開這裏了。
山腳下守株待兔的那批人也好,山頂之上往下開始搜索的那批人也好,都將與他無關。
“顧三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陸展將心一橫,“隻要你帶我離開這兒。”
顧炎初眼皮子也沒有抬一下,陸展能知道的,自然是皇室裏的事情,隻不過這些事情他可不感興趣。
“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是關於郝政年輕時的一段隱聞,基本沒有人知道,我也是無意之中從一個老政客那裏聽來的,他當年與郝政關係極好。”陸展好不容易竄到顧炎初的身邊,“據說郝政中年時期,和當時的總統夫人走得挺近……”
顧炎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先不論這樁事情的真假,他對郝政的為人還是頗為敬重的。
但如果陸展所說的事情有根有據,再聯想到郝政隱約透露出來的立場,顧炎初的眼裏掠過一抹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