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初眉頭挑了挑:“我的意思,相信在電話裏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
史龍的眼神,慢悠悠的掃過來,最終化為一句淺淺的歎息:“你太狡猾了,我不得不多防備著你點。”
他在眼前這個尊貴霸氣的男人手上栽的跟頭可不少。
此人,就像是盤旋於天際之上的雄膺,他有著最稅利的雙眼,以及精準的利爪。
稍有不慎,便會被他給牢牢的掌控住。
此刻,史龍敢跳下來,跟顧炎初麵對麵,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感覺這段時間他的武學修為精進不少,還因為,他認為他已經牢牢的掌握住了顧炎初的軟肋。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老婆又有孩子。
而看他對老婆孩子的重視程度來看,自然這軟肋就有了。
“既然怕我耍詐,不如不要與我合作,扔下解藥回家去。”顧炎初冷冷的看一眼史龍,唇角的笑意很是不屑。
史龍咧嘴一笑:“顧先生在笑話我膽子小,既然我敢這樣做,當然不會輕言放棄了。”
顧炎初眼裏,掠過一抹深沉的笑意。
這個時候的他,很是讓史龍有些摸不著頭腦。
明明現在被動的是他,有利的是史龍,為什麼反而有一種在被顧炎初牽著鼻子走的錯覺感?
“不知道顧先生替我規劃好了哪幾條線路呢?”史龍笑得很陰邪。
同時也找回了狀態。
現在這裏可是一切都在他的布署之下,他就不相信,顧炎初能插上翅膀,帶著他老婆從這兒飛出去不成。
更何況,他還有求於自己。
現在感到害怕的人應該是顧炎初才對。
“見到解藥,我自然不會食言,我親自替你擬好了三條線路,保證都是你想要的。”顧炎初揚了揚手上的一疊文件,“你要記住,雖然說解藥在你手上,你握主動權,但你若敢耍什麼花招,後果自負。”
他的話,擲地有聲。
讓史龍沒來由得一陣後背發涼。
“這是自然,我是誠心實意要與你合作,”他硬著頭皮,迎上顧炎初的眼神,“送解藥的人已經來了。”
說到這裏,史龍悄然的退到了一邊。
身著黑袍,戴著麵具的蘇嬌嬌此時出場了。
這種陣勢,其實她的腿有些發軟。
但一想到完事之後來她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財富,頓時又有了十足的底氣。
隻要將這個藍色的小試管交到蘇暮晚的手上,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這件黑袍子外麵,一定是沾滿了毒藥。
以及她雙手現在所戴著的手套,雖然已經服下了史龍給的解藥,但蘇嬌嬌的心仍然跳得很快。
她的視線裏映出了蘇暮晚與顧炎初的模樣。
二人就這樣站在那兒,直勾勾的盯著她手上的這個小試管。
遞試管過去,蘇暮晚的手上勢必會沾上手套上的毒藥。
這個史龍,其實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要給顧氏夫婦解藥,他想要的,是置這二人於死地!
蘇嬌嬌深吸一口氣,邁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著蘇暮晚走過去。
每走一步,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均是從前的往事。
從小到大,其實她心裏都在發狂的妒忌蘇暮晚。
她有一張無比美麗的臉,這種容顏,不管多廉價的衣服,也不能掩飾這種美感。
貴族高中不讓她讀了,進了普通中學,她的成績仍然是全年級第一。
所以,蘇嬌嬌對於她的不滿,也在與時俱進的增加。
最後悲哀的發現,即使她搶走了屬於蘇暮晚所有的東西,仍然無法看著她垂死掙紮,她仍然可以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不會因為失去了那些而意誌消沉。
相反,她仍然可以積極向上且樂觀的活著。
她居然還能嫁進顧家。
嫁給那個,隻一眼便奪走了她的魂的男人。
這樣瘋狂的恨,讓蘇嬌嬌根本就無法再去思考接下來那幾年所發生的事情,她都做了什麼,經曆了什麼。
“媽媽,我喜歡大姨,她是媽媽的姐姐,是我們的親人。”
小寶天真爛漫的話,突然就這樣湧上了心頭。
將蘇嬌嬌此前的恨意,給衝散了些許。
親人兩個字,硬生生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蘇暮晚,是她的親人嗎?
不,她不是!
她從頭到尾,不過是想在自己的麵前展示她現在身為顧氏的少奶奶的一種優越感,對,就是這樣。
假如這個世上沒有蘇暮晚,那樣更好。
就少一個人知道她曾經經曆過那般的恥辱歲月。
抱著這樣的念頭,蘇嬌嬌已經站在了蘇暮晚的跟前。
蘇暮晚看著這個身形嬌小的黑袍人,帶著一個異常可怕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