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喜歡聽戲,隔段日子便叫戲班子來到府上,為表孝道,周老爺特意在老夫人的園中搭了戲台,又命人做了幾把大的遮陽傘,宅子裏的女眷們也都陪著老夫人,喜歡聽戲的,便坐在前麵,不喜聽戲的,如蘇音,就命丫鬟把座椅擺的稍遠些,和其她人吃吃茶,聊聊天。
“昨個中午正在吃飯,便突然暈倒了,叫了大夫來看,才知是有了身孕。”大少奶奶席婉神情頗為不屑,冷哼一聲道:“現下府裏都知道了,我這院子裏,一個通房丫頭竟也能先越過主子懷了孕,真真是好笑話。”
“不過是個下人罷了,斷沒有叫通房的孩子做長子的規矩,打了便是,何必如此煩心。”蘇音看向這嫁進周府2年的嫂子,容貌頗為端正大氣,規矩也好,難得為人也不死板,性子直爽些,到不顯粗魯,“你還年輕,孩子是不急的,就更沒有容下這通房的必要了。”周大爺和周二爺一向交好,是以蘇音和席婉也親近些。
“這賤人一直在大爺身邊服侍,後抬了通房,與大爺就更有些情分了,我念著大爺就這一個通房,便留些情麵,不曾苛責於她,倒不想讓她生出這樣的念頭。最近她總穿些寬大的衣服,原來是為了遮她的肚子,但我若就這樣讓她流了孩子,怕就會有善妒嚴苛的名聲傳出來,平白讓人瞧了笑話,大爺....怕也會不喜。”
“你啊”蘇音把手裏的酸梅湯遞給席婉,“我的好嫂子,這酸的呦,你嚐嚐。”
“瞧,現下你便來笑話我了。”席婉又氣又怒。
“你若是留了這孩子,才是叫人看了笑話,善妒嚴苛?對付個下人,又是不規矩的下人,還配不上這四個字,怕大爺惱了你,你便和大爺挑明了說,你一向是怎麼對待她的,她是怎麼懷的孕,她該不該懷孕,能不能懷孕。”蘇音轉著手腕上帶的玉鐲,沉聲道:“丫頭就該守了本份,你這樣善待她,已是天大的福氣了,是個知足的,就不該生出這樣的心思,悄悄倒了避子藥,懷了孕又演暈倒的戲碼,這樣心計的女人,你問問大爺,敢不敢留。”
“這.....”席婉遲疑。
“呦,還真是不禁念叨,這就來了.”蘇音抬頭,遠處,一席粉衣的年輕女子從遠處走來,端的是麵若桃花,碧玉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