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一下就變得可怖至極,他們做著殘忍的事情,卻扔無所察覺,就好像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一樣,歡歡喜喜的將別人的忌日,變成了自己的盛典。
鳳慕漣從前聽過一句話,“最可怕的就是無知”,她從前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可是今天卻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
無知者無畏,有的時候更像是一種貶義詞,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也就什麼都不害怕,甚至認為把別人送上死路,是一種成全。而被他們送上死路的人,一旦有一點反抗,他們就會認為這是大逆不道,甚至當成異類排除掉。
這是何等的愚昧,聽著就讓人覺得發笑,這些人為了自己的一時安寧,就不惜把別人送進地獄。
泰安說,這個村子每年為了祭祀河神,都會這麼做,而他們是剛剛好趕上了河神冬祭的時候。
想了想,鳳慕漣又問道:“這個河神祭祀有什麼規律嗎?還有,這一切都是誰組織的?”
“沒有規律。”泰安想了想答道,不過這些是真的沒有規律,“似乎一切都隻是聽從祭司的安排,祭司負責與河神溝通,河神每年要新娘的時間都不一定,好像一切都隻是隨性而為。”
聽到這裏,鳳慕漣眉頭皺的更緊了,站在旁邊的裴弘煥臉色也不是很好,他們聽到這些還是震驚多於好奇。
接著他們就聽見了一聲巨響,冬天沉睡在附近樹林的鳥兒被嚇得振翅飛起,皆是驚慌失色,鳳慕漣就看見原本那些在村門口掛燈籠的村民,一個個麵露喜色,翹首以盼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雪雁看不懂便問道。
“他們這是聽到了河神的信號,祭祀儀式快開始了。”泰安了然地解釋道。
看著這些人麵帶喜悅的樣子,鳳慕漣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們也去看看吧,看看這個所謂的河神祭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裴弘煥沒有多說話,隻是站在旁邊點了個頭,泰安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想想,還是說道:“大人進去以後可萬不能衝動行事,裏麵人多,若是打攪了他們,恐怕咱們討不了好,殿下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小人擔待不起。”
鳳慕漣也不知道自己進去會做些什麼,她歎了口氣說道:“我盡量,總不能看著她們白白送死。”
泰安也知道說的這些並沒有什麼意義,站在他麵前的太子殿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嫉惡如仇四個字已經透了出來。
可是泰安卻並不覺得為難,相反,他為南晉國有這樣的繼承人,而感到熱血沸騰。
其實今天裴弘煥若是跟他們說,不管這裏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隻是作為泰安本人來說,總有那麼幾分覺得人心涼薄,再怎麼愚昧也是南晉的百姓,裴弘煥這種態度無疑讓泰安心裏多了幾分對他的好感。
裴一跟在裴弘煥身邊最久,也是最沉穩的一個,此刻也想著跟上去一探究竟。
在泰安的帶領下,他們跟著村民往河岸的方向移動,因為這個時候村裏不許外人進來,如果被發現了他們就要被趕出去,所以隻能悄悄地跟在後麵不出聲。
萬幸的是,他們這群人裏就算是雪雁也會一點武功,跟在毫無武功的村民背後,也輕易不會暴露。
泰安時刻都在注意著他們的步伐,發現雪雁都會用上一點輕功的身法才心下了然。
昨日他被派出去找太子和太子妃,所以也就沒有看到雪雁那驚人的舉動,隻是回來以後聽那兩個人說的眉飛色舞,他也隻是聽了一耳朵,不過沒有放在心上,且對兩個人說的話也並不大信,隻是今日一見才曉得果然不同凡響。
雪雁的身法看著雖然生疏,但以他做捕快這麼多年的經驗,泰安認定這個人非同凡響。
裴弘煥鳳慕漣就更不用說了,泰安隻能感覺到裴弘煥的武功深不可測,他猶如麵對著一片浩瀚汪洋,而鳳慕漣用的雖然不是輕功身法,可是這種特殊的步伐卻隱匿了鳳慕漣絕大部分行蹤和氣息,要不是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看,他都要懷疑太子妃是不是被他們給丟下了。
果然,跟著太子的都不是一般人。
一行人跟在村民後麵摸索著到了河岸邊,黃河的水在冬天也沒有現出多少沉寂,反而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