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三兒明兒你去村裏問問。”劉怡說著,等三兒進了院子,才小心將院門關上,籬笆旁邊,比院子略低的地方種了些芭蕉,邊邊那棵小的被趙氏割了做豬食,旁邊還有幾棵,霜露一來,芭蕉葉開始泛黃,要是在下場雪,估摸這幾棵芭蕉就會被趙氏全部割了。
“嗯。”
“娘,爹咱還沒回。”大郎將雜物房的柴火堆好,顧不得冷,撩起袖子擦汗。
眼瞅著天都暗了,村裏其他人也都回了。可就沒見著劉大軍的人影,怪不得大郎會開口詢問,劉家村離大山不遠,每家每戶都會別著籬笆,有小孩的人家,會特意把籬笆紮緊點,就防著入冬後,擔心有野獸闖進村子。
劉家村二十幾戶人,在這一帶不算多,也不算少。
以前,劉家村才幾戶人,後來不少人逃荒來到這裏,就在這裏紮了根,慢慢地人也就多了。
“估計也快了,大郎你先去洗澡,三兒跟去一起。”趙氏往鍋裏添了些水,抬頭,看了眼外頭天色,眼裏閃過一絲擔憂,他爹這時候咱還沒回,以前進山也就一兩天功夫,今兒這麼晚,咱還沒回,難道真出事了?
站在旁邊的劉怡,見趙氏臉色微變,想著許是趙氏也急了,便開口道:“娘,急啥,說不準,這次爹逮著好東西了!”
劉家村靠著大山,聽劉家村老人說,很多年前一個大冬天,大山裏跑出一頭大野豬,那次村裏漢子費了不少力氣,活捉了那頭大野豬,那年村裏家家戶戶都嚐到了肉味。
村裏,每次一有人進山,大夥就盼著有人能逮頭大野豬回來。
“娘,要不我去村長家問問?”大郎聳著頭,望向趙氏,雖說隻有十一歲,身子板可不小,從小跟著劉大軍下地上山,個子蹦的很快,要不是因著宋氏的名頭,加之劉家家貧,媒婆怕是早就上門說親了!
“成。”趙氏想了下,點頭。
左右,不急著這會,就應著大郎,讓他去一趟村長家,問問情況。
村裏這次有七八人進山,下午時,就聽著回了五六個,就剩下劉大軍和村長大兒子鐵柱,兩人還沒回村。
見趙氏答應,大郎放下袖子,顧不得渾身髒兮兮,就朝著村裏奔去。
“二妞,大郎去了村裏,你先去洗澡,等你爹回了,咱在吃飯。”趙氏打著熱水,喚著劉怡去西屋洗澡,“三兒看著屋裏柴火,要是餓了,灶上蒸籠裏蒸著白麵饅頭,先吃著墊墊肚子。”
三兒點頭,便進了廚房,蹲在火塘邊。
趙氏提著熱水,去了西屋。劉怡從正屋旁的屋子裏,拖著木盆。
進了西屋,見著火炕上攤開的筍幹,趙氏好奇看了下,“二妞,這就是你說的筍幹,這樣真能吃?”
“咋不能吃,還得烘一兩天才行。”劉怡踮著腳,摸了下火炕上的筍幹,還有些濕,這天色不好,好在有火炕,不然這筍幹怕是弄不好,還得壞掉。這畢竟不是前世,日子也沒那麼奢侈,要真壞了,劉怡還不得心疼死。
這兩天,隔一會,劉怡就進屋盯著,不時翻動幾下,拿著小木棒敲敲。
“烘幹,硬邦邦的咋吃?”趙氏接過木盆,放在離火炕遠些的角落,將熱水倒進木桶,“天冷,這衣服沒穿兩天,先別換,過兩天讓大郎扛著柴火去鎮上賣了,換些錢,娘給你做件新衣服。”
瞧著劉怡身上灰白,帶著布丁的棉衣,趙氏雙眼,不由泛紅。
真委屈了她家二妞,這麼乖巧懂事,放在別人家,指不準怎麼疼愛,大軍是個爭氣的,這些年都苦過來了,不差這點,想著宋氏刻薄的嘴臉,趙氏心裏不覺生氣,可想著長嫂如母,大軍早年喪母,算是由大榮一手帶大的,趙氏也不好多說,隻盼著日後大郎他們爭氣些。
“嗯,爹娘大郎三兒大家都做。”劉怡甜甜笑著,劉家雖說家貧,趙氏不像蘇麗那般偏心,就隻念著劉倩,也不想想劉家能那般顯赫,還不全靠著她劉怡,有些人怎麼都養不熟,雖說人的心都偏著,可沒見過像蘇麗那麼偏心的母親。
這世,見著趙氏劉大軍他們,劉怡心不覺軟了,暖暖的,很溫馨。
“好,今年過年,咱們每人都穿新衣裳。”見劉怡這般懂事,趙氏眼眶濕濕的,誰家女兒能這般貼心,村裏那些孩子,這般年紀,都鬧得厲害,調皮得很,誰像她家二妞,懂得心疼爹娘,照顧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