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頓時一變,眼睛微沉,“二丫,你這什麼樣,今早出門前,我說的話你全忘了是不是?”李氏神情一整,端起臉教訓起二丫。
“……娘。”見李氏生氣,二丫扭著手,鬆開揪著狗子耳朵的手。
劉怡抿嘴,撇開頭偷笑。二丫偏黑,性子野,是劉家村的孩子頭,要不是有李氏管著,恐怕連天都能讓她給掀了。
“嬸嬸,我娘讓我喊二姐回家吃飯。”三兒隔著籬笆,喊著院子裏的劉怡。
李氏鬆開雞毛撣子,二丫立馬跑到狗子身後,躲著,就怕李氏再打她。
“三兒,進來。”收起雞毛撣子,瞪了二丫一眼,心裏忍不住歎氣,二丫九歲,眼看著就快到出嫁的年齡,這性子還這麼野,到時誰敢上門提親,可別跟金沙村李木匠家女兒一樣,及笄也沒人敢上門求親。
“三兒,爹回了嗎?”
看著桌上鬼畫符的繡品,劉怡嘴角猛抽了兩下,抬頭起身,見二丫躲在狗子身後,一臉怕怕瞪著李氏手中的雞毛撣子。
劉怡開口道:“嬸嬸,二丫跟狗子鬧著玩,你別當真,二丫現在還小,大點自然就會明白。”
“嬸嬸,我跟二丫鬧著玩,真的!”狗子飛快點頭。
隻見二丫,手搭在狗子腰上,狠狠掐著。劉怡忍著笑,看著狗子狗腿樣,小孩子總喜歡胡鬧些。
“快了。”三兒背著個小書袋,回話。
沒理會狗子和二丫,小臉抬得很高,他才沒計較,剛才二丫說的話,不帶他一起爬樹掏鳥蛋,真的一點都沒在意!哼……
“還是二妞懂事。”剜了二丫一眼,進了廚房,準備午飯。
想著村裏進山的大夥,下午也該回了!得給他爹準備飯。懶得看二丫搞怪的臉,囑咐劉怡幾句,讓她每日上午過來,跟她學兩個時辰,入冬,各家各戶忙著年貨,沒多餘時間閑置。
劉怡點頭,將針線收起放好,跟二丫、狗子打了招呼,就領著三兒朝家走去。
“怎麼跟二丫鬧脾氣了?”劉怡眨眼,看著三兒氣呼呼的臉。
她可沒忘記,在二丫家時,三兒雙眼冒火瞪著二丫和狗子,想著二丫平時在劉家村的折騰勁,恐怕三兒沒少跟著鬧……
“二丫說明天不帶我一起爬樹掏鳥蛋。”三兒憤憤說著,腳在地上跺了兩下。
“爬樹、掏鳥蛋……”劉怡似笑非笑,盯著三兒,“沒聽夫子說,明天學堂放假。”
“厄……”三兒一頓,諂媚拉著劉怡的手,“二姐,你別跟娘說,我保證不會逃課,真的……我發誓!”
“……好。”劉怡甩了甩,暈晃晃的腦袋。
淚流滿麵,這真是一個六歲大的小屁孩該有的力量,她怎麼覺得到處都是星星……
牽著三兒,兩人沿著小路走回家。
跟趙氏打過招呼,說了上午在二丫家學習刺繡的事,才走進西屋,翻著麥稈上的筍幹,不時拿著小木棒敲敲,讓筍幹盡快脫水,要不是趙氏攔著,劉怡還想翻翻火塘邊瓦罐,看看酸筍是不是入味了!
趙氏說不能隨便掀開,免得進了空氣,壞了瓦罐裏的酸筍。
“二姐,筍幹啥時能吃?”三兒揮著小木棒,不停敲著麥稈上的筍幹,星星眼直盯著劉怡,不時咽著口水,那樣子好像饞得不行。
“噗嗤!”
劉怡忍不住笑了出來,“不行,得等幹了才能吃,三兒想吃冬筍的話,可以讓娘中午做給你吃。”
聽到劉怡這話,三兒飛快搖頭。
冬筍苦澀,他一點都不想吃那鬼東西。
“真的不想吃。”劉怡放下撩起的褲腿,將手腕上的衣袖放下,跳了火炕。
三兒飛快搖頭,“一點也不。”
語氣十分堅定,唯恐慢一步,會被逮到抓去吃冬筍。他寧肯啃饃饃,也不想吃冬筍,真的,一點都不想。
“哈哈!”見三兒一副見鬼樣,劉怡忍不住大笑。
“怎麼了?”趙氏端著碗,從廚房走出來,見劉怡捧腹大笑,好奇問道。
“沒事。”劉怡掩嘴,三兒躲在門後,一直朝她打眼色,就怕劉怡說他想吃冬筍,這些年,他被冬筍嚇怕了!
“沒事就好,把桌子擦一下,準備開飯了!”趙氏擦了下手,走回廚房,添了柴火,將鍋裏的菜舀出來,喚過劉怡和三兒準備開飯,分出一般放在灶上,那是給大郎和劉大軍留的。